徐乐,自己就是绊脚石。
毕竟翟让宗族之死乃是自己所为,又硬栽到徐乐头上。
两军敌对自然好说,如果日后成为袍泽,这件事难免露馅。
李密就是担心自己因为这份心思破坏他招降徐乐的布置,抢先一步把自己给安排出去,也就没办法对他的计划加以干涉。
自家这位主公的心思确实缜密,只不过都用在了对付自己人身上。
一心出谋划策辅佐的主公,却是如此凉薄,柴孝和心里也未免生出几分凄楚。
除了凄凉之外,更多的则是畏惧。
瓦岗军的处境算不上太好,李密又彻底推翻了徐世勣的方略,自己另外拟定了战法。
随后的战事自然有无数的变数,更有不知多少凶险等在那里。
这时候驱逐谋主智囊,只会有两个原因,要么李密是个昏聩之辈,根本没想那么多,要么就是胸中已有方略,接下来的战事自己足以应付。
从李密的神情以及以往经历,想必是后者的可能远高于前者。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迅速拟定出一套方略,更有了足以完成的自信。
这位主公军略上的手段虽然不如徐世勣,却也算不得庸手。
这一刻的李密,在柴孝和眼中像极了已故的大业天子杨广。
天下从一个精明人落到另一个精明人手里到底是吉是凶,柴孝和自己也说不清楚,就像他说不清楚自己此行结局又将如何一样。
虽说这个计划筹备有时,且被李密视为足以逆转自己和李唐实力对比的胜负手。
可是其中变数太多,亲自操作的凶险更大,自己刚刚坑死了翟让满门,可别马上就报应临头。
从军帐中走出来到外间,望着如墨夜色,听着鬼哭般的风声,素来不信鬼神的柴孝和只觉得寒毛倒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低声咒骂两句,随后便在几名亲随护卫下,快步向马厩走去。
事不宜迟,李密既然下了命令,此刻便要离开,一刻不能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