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人间,说服自己在集结人间的力量后再对神界反攻,岂不是痴人说梦?
但现在,这个魔头真真切切的掌握着天脉之泉的力量,灵力无穷无尽,而荀昊体内的圣火固然浩瀚如海,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终究是有尽头的。
那个尽头,凭他的修为与眼力都能够看到,不知荀昊以前做过什么,竟将圣火消耗至如此地步。
自身残缺加上天然劣势,那些笼罩着天脉之泉力量的紫电,足以与荀昊体内的圣火一直干耗下去,直到荀昊这个“容器”支撑不住,先行崩碎为止。
仿佛那早已在天下范围内废止的凌迟之刑,一刀一刀切割着荀昊的血肉,就算没有痛觉,一直感受着身体力量的分离,绝对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他同样无能为力,这才是最令他伤心的地方。
苏义看向七星坛的后方。
尧崇此刻正盘膝打坐,一面调息,一面以剑意流转全身,仿佛忘却了现在的处境。
并非忘却,只是不得不为。
崇明剑放在他的膝上,剑身黯淡,蛛网般的裂痕遍布剑身,很难想象这样的一柄剑,为何还没有碎成一摊碎片。
崇明剑已碎,只存一口剑气,剑气若散,崇明的剑魂也将彻底溃散。
彼时,便是剑毁人亡之时。
在他残破剑袍之侧,有着数枚石子散落,其间隐有剑痕。
偌大的一座万剑碑,只剩了这点尘埃,仙境破碎带来的恐怖伤势同样在他体内肆虐,此时的他,与这破碎的仙境处境差不了多少。
尧崇的修为几乎跌至仙境边缘,只差一步便要落回凡俗,而只要这一步迈出,之后的几步便不得不迈,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体内已是千疮百孔,他依旧抱元守心,以剑心剑意强压体内伤势,大有暂压伤势之后再战的势头。
此刻正是人间存亡之时,只要还有余力,他便不会坐视不理。
苏义踏风飘至尧崇身边,凭手中符印将一道灵力打入他体内,助他平复体内伤势,同时隐藏在灵力中的,属于仙人的仙道之力,也在替尧崇封堵体内气机的流泻,令他不至于在这一次重创下跌境。
这已是他力所能及的最大努力,抱着同样决心的他,绝不会去劝尧崇暂且退避。
身为妖域之主,无岸剑峰的大师兄,在这场人间生死攸关的战斗之中,同时代表世俗与仙境的他绝不能退,这一退,很可能令动摇的人间再也无法向前。
而且,此刻的他们,本就退无可退。
“扶我起来。”
一个有些颤抖,却透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落在苏义耳中。
高阳嵩头发散乱,剑袍破碎不堪,面色惨白的不存一分血色。
他双手拄着龙渊,不得不将全身的气力交托在这柄陪伴他一生的剑上,尽管如此,他想要站起来也是万分艰难。
苏义轻轻抬手,柔和清风自起,托着高阳嵩站稳身形。
高阳嵩深吸一口气,刚刚迈出一步,便险些再度跌倒,只是随着他挥手荡开周遭清风,踉跄着稳住自身之后,一身涣散的剑意灵力已缓缓聚合,他整个人的气场也随之缓速攀升,虽然缓慢,身形也始终难以平稳,自有龙威再现。
苏义劝道:“你还是休息比较好。”
高阳嵩吐出一口血沫,咬牙道:“不可能。”
比起尧崇,他身上的伤势可谓微不足道。
他的手中孤悬龙渊,已不见传国玉玺。
这从人界初创之时便作为高阳皇室皇位传承凭据的圣物,已经连碎片都不曾剩下。
在先前的战斗中,保护他的不只是传国玉玺,还有尧崇的万剑碑。
因此,他还能保持绝对的清醒,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