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琮太忙了,杂事乱事一大堆,而且谢怡蕴那边的事务她不好接受,都丢给了琮。
“往华福寺跑得忒勤了。”
“每年这些个日月,她都会去的。”琮倒没有立刻警觉起来,只要那位乖乖的,不恶心人,不做荒唐事,她想去哪儿,爱去哪儿,他一概不管。
他连自己的妻子都见不上几面,还去操心别人妻子的事,这不笑话吗?
谢怡蕴却冷凝了神色,道“在华福寺住得也忒久了。”
琮点点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要是愿意住,我给她捐香火钱,少来碍我的眼。”
谢怡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少贫!”
不过也是,柳溪只要管住自己,不兴风作浪,她要是想去南洋,谢怡蕴都会为她搞一艘船。
谢怡蕴问道“城郊怎么样了?”
“还行,流民倒是配合度很高,知道粮种再不种下去,他们秋天也没得吃了,现在已经种下去一大块。你家那弟弟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手艺,送来了一艘水车,现在流民正照猫画虎地造,山地灌溉确实要方便些。”
谢怡蕴点点头,她那个弟弟是有些歪才。
不过琮的语气渐渐变了“那些个皇亲国戚真讨厌,像苍蝇一样,嗡嗡的。”
说着说着,索性坐了起来“你不知道蕴蕴,云阳县主嫁了个特别不着调的丈夫,仗着云阳县主能够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话,特意在我面前摆谱,让我好生关照他。”
“你怎么做的?”谢怡蕴放下手里的回礼单,回头静静地望着他,知道他这几日被憋惨了,有些话又不能在外边说,个性又不允许他永远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也没怎么,给了他一个肥差,让他跟着我,去去哪儿他去哪儿,倍儿有面子。”
谢怡蕴笑,跟着他,那县主的丈夫能捞到什么!
这时,蕊珠儿从外面端了一碗扁食进来,热气蒸腾,把琮一下子就看饿了,道“蕴蕴,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做点吃的呢。”
那些个在外面奔劳的男人,他手下的好几个大人,时不时都收到了妻子送来的便食,只有他什么也没有。
谢怡蕴知道琮浑劲儿犯了,语气变得更加敷衍“我能用嘴巴做出一道好菜。”
琮一听,眼睛瞬间就绽出光芒“我让上次从宫里捞的御厨过来,你给她说错菜的单子,让他做了,喊人给我送过去。”
我的天,谢怡蕴简直要晕倒了,琮这不服输的性格,连家眷送食物都要比,没有自编自导也要造出一个,暖言哄他“没什么,下次我做了让人送过去就是了。”
谢怡蕴还真怕他在众人面前闹笑话,惹出一系列不符合他伟岸大度气质的事。
“你说的啊!”得了便宜的琮接过蕊珠儿手里的扁食,吃了一口,心满意足,再吃第二口的时候,却被谢怡蕴摁住了,“你别急,外面的兄弟跟着你跑了这么多时日,尽心尽力,你也得让他们吃口热东西。”
“蕴蕴?”琮不解地问,眸中有些湿润,他隐隐察觉到了妻子的心意。
“我让厨房多做了一些,他们还在外面等着,你派人分下去,好歹也是你的一片真心。”谢怡蕴静静道。
琮搁下碗,抬起脚出门,外面果然是一群饿肚子的长随,他转头,对谢怡蕴说“谢谢你。”
不仅想到他,连他手下的人都想到了,是个多么善良的女子。
长随们一见到自己公子,都跪了下去,整整齐齐叫了声“二公子。”
琮抬眼朝四周逡巡过去,谢怡蕴吩咐的人已经在了一侧,一桶桶冒着白雾的扁食一字排开,厨房的人握着汤勺只等一声令下,四张桌椅铺在院落,鸡鸭鱼肉样样不落,琮无声地看了一会儿,注意到跟着他的长随粘在裤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