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真会开玩笑,我们白家人手自然是足的,倒也不是真相指使轻舞做什么活计,无非是怕她在府里闷着而已。”白夫人面带笑意,与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模样截然不同。
又道:“至于轻舞想要出去,我倒也不拦着她,但她毕竟是个女子,庭玮又不在家,她孤身出门未免不安全。”
轻舟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夫人对此倒是不必多虑,咱们京城的秩序惯来不错,想必天子脚下也没什么人敢对堂堂郡主动手脚。”
“轻舟说的是……”
轻舟则又道:“夫人若是实在不放心,这不还有我这个做兄长的,今日我正是特意来接轻舞的,有我护花,夫人应该能彻底安心才是。”
“这是自然,自然。”
白夫人就算再怎么不悦,却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发作,只能笑呵呵地说着客气话,然后由着轻舟将轻舞领出门去。
然而两人前脚刚一离开,后脚她的脸色就随之阴沉了下来。
“娘亲……”白婉婷幽幽叹了口气,暗暗挑拨道:“这嫂嫂也真是太防着我们了,生怕我们拦着她,竟还将她兄长给请了过来。”
白夫人自觉威严受到挑战,心里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碍于面子,还是强撑着道:“她与那柳云意走得近,今儿是柳云意的乔迁宴,她去也算情理之中。”
“今儿确实是情理之中,可若是明儿,后天,以后日日都琢磨着往外头跑呢?”白婉婷语气乖巧,说出口的话可一点也不简单,每个字眼都死死地扣在了白夫人的心底,像是猫儿伸爪子,在她心上挠出了口子。
她道:“母亲可别忘了,那柳云意开了家织梦居,嫂嫂又是她织梦居的什么代言人。堂堂郡主却尽做些抛头露面,哗众取宠之事。
成婚之前也就罢了,成婚之后若还总是如此,旁人便该笑话母亲了,堂堂主母却压不住一个新媳妇,母亲觉得旁人会怎么说您?”
做婆婆的,哪能被一个新媳妇给耍得团团转?
白夫人本就不是多么大方的性子,白婉婷了解白夫人的脾气,故而说出口的每一句,都在挑战白夫人的心理承受底线。
果不其然,白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确实,不能太由着她胡来了……”白夫人抬眼望了望大门口,沉声叹道。
一旁的白婉婷闻言,嘴角瞬间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
轻舞和轻舟自是不知这些。
上了马车之后,轻舞便兴奋地松了口气:“哥,今儿多亏了你来接我。”
封轻舟一边赶马车,一边摇头失笑:“我便猜到你要出门,特意踩着点来寻你的。”
“还是你懂我,只可惜白夫人她们都不了乐意我出门也不想想,她们白家简直闷死了!”
红玉连连附和:“小姐成日都只能呆在院子里,啥事都干不了。”
轻舟回头望她们一眼,一时间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轻舞你如今已经成婚,怎么张嘴闭嘴还是白夫人、她们白家这么地叫唤,得改改口了。”
轻舞被噎了一下,不禁冷哼:“要我将她们当做家人容易,可她们也得好好待我呀。”
轻舟听得脑壳疼。
其实大道理谁都懂,说起来也是简单的,但该如何做旁人却无法指手画脚,毕竟真正的感受,只有那个当事人懂。
便放弃了这个话题,只寻思着回头让母妃父王来提点轻舞。
马车不一会儿便到了朱雀街街尾的这个小巷外。
马车刚一停下,轻舞便忙不迭地提起裙摆,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红玉提着她准备好的乔迁礼,紧随其后。
两人正兴高采烈地要朝院门走去,不料轻舟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俩莫要乱跑,太阳落下之前,我来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