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气,这才将心情平复。
而后她放下手中的珠花,缓缓转过头。
一改方才幽冷的语气,她的脸上竟然挂满了眼泪,妆容也花得一塌糊涂。
配合那满脸痘痘和疤痕的脸,怎么看怎么吓人。
“云意……其实,娘知道错了,是娘对不住你,这些年来你受了不少的委屈,不怪你生娘的气……”
竟然是走的卖惨路线!
“打住!”柳云意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夫人还是好好说话,正常说话吧,这一口一个娘啊娘的,太让人出戏了。”
赵沅沅怔了怔,眼泪流得更凶了:“是我错了,我这就改,还有什么你觉得不满意的,我也改好不好?只希望你以后不要记恨我,不要生我的气……”
惨兮兮的语气,倒真像是悔不当初似的。
“当真知道你错在哪里了?”
“知道的!”赵沅沅连连点头,抹一把眼泪,情真意切:“你自小没了娘,我却还待你那么的冷漠,甚少理会你,还纵容涟漪和玲珑抢你的东西。”
“还有呢?”
“还有便是你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比如袖蓉的事情,说起来也是怪我。还有行业大赛上,我不该针对你欺负你,还有还有……”
说了一堆,却完全没有在点子上的。
这些小恶虽然可气,却还没到可恨的地步。
赵沅沅这厮最应该忏悔的,可不止这些。
柳云意淡淡一笑:“龚大本就不是什么好让,他死了我自然也谈不上心痛。但大夫人该不会以为,龚大死了,我就不会知道,当初是您指使龚大绑架我并试图抹杀我吧?”
赵沅沅的脸色瞬间白了白。
她试图狡辩,奈何柳云意的眼神太精明,完全没法糊弄。
她咬咬牙只能点头承认:“确实是我做的。你与诚王的婚事,日后很可能会连累我们柳家全部人,所以我只能……但是我已经知错了,都怪我当时糊涂,猪油蒙了心,求求你原谅我,云意!”
柳云意不着痕迹地喘了口气,漫不经心地用手支着下巴,望着赵沅沅。
可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现在身上完全没有气力,只能斜靠在这柱子上,才能维持坐姿。
但她绝不能倒下,绝不能在赵沅沅面前表现出疲态。
赵沅沅这厮本就心狠手辣蛮不讲理,这次绑架她来这荒山野岭,定是狠了心的。
柳云意毫不怀疑,赵沅沅对她有杀心,眼下留着她的命,还费心演这场戏,无非就是想要解药——能够拯救这张已经被毁容的脸的,解药。
这是一场博弈。
交出去,必死无疑。
不交,也危在旦夕。
柳云意按捺着情绪,似笑非笑道:“大夫人,您求我原谅您,其实犯不着将我打晕带来此地,更没有给我下药的道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