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帝为此震怒。
区区一个过失致死,居然拖了这么久,他知道这件事在风国很多,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这种事居然暴在眼前这么久了,还没怎么处理。
“怎么回事”朝堂上,风帝冷笑着望着诸官员,提高了音量,“我朝中这么多官员,都是吃干饭的不成区区一个杀人案,居然踢到这个,又踢到那个的”
没人敢答话,众人噤若寒蝉,脸色苍白,有的冷汗直流,都怕风帝的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风帝怒意更甚,朝中士族林立,各个势力相互勾连,他不是不知道,平时他只能制衡,年老了,他越发力不从心,在制衡朝臣上没有先前那么得手,他冷冷地将血写的诉状扔到了案上,“工部左侍郎何在”
一个穿红官服的人战战兢兢地跪了出来。
风帝也不抬一下,“区区一个商贾,居然让朝堂这么多人缄口不言,听说陈南有勾连的海匪是你的旁支系族朝中的官员都畏惧你家的权势也是,区区一个民女的冤屈,和朝堂上已屹立百年的陈家怎能相提并论”
工部左侍郎没有一句话可说,风帝的话语每个字都极缓,却像是一把刀割割入了他的肉里,他只是磕头,浑身冷汗,其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风帝说的都是事实,他根本没有任何辩驳的余地。
他放任家族一支,做了海匪,和沿海商人官员勾结,从而垄断了自家海贸,赚取了大量钱财,也是事实。
如今看来,他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风帝将血写的诉状轻飘飘地扔在他面前,看见上面血写的字他脑门更是冷汗直冒,感觉自己一切都要完了,“这只是天底下沧海一般众多的案件中的一件,天知道你家还有多少不干净的手,那一支虽与你这一支血缘关系甚远,但究竟是本家,你身为陈家家主,当家不严,子孙不肖,居然做了海匪,你也着实该罚!”
工部左侍郎汗流得更是厉害,直接磕了一个头:“是,臣有罪!”
“念在你为朝廷效力多年,劳苦功高,贬你为工部给事中,去吧,戴罪立功,以后从严治家,子孙再干出这等不肖之事,朕可是不轻饶的。”
工部左侍郎觉得一切都完了,没想到却是这样不轻不重的处罚,喜得直磕头,众朝臣看着默默不语,心说,治家不严可轻可重,却贬了个五品官,看来陈家,是不得圣上的欢心了。
风帝处置他处置得风淡云轻,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像捏死蚂蚁一样轻松,他心里却是深深的疲惫,他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眼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泽,曦家走后,文官势力趁机抬头,他却找不到什么制衡的人手,各大家相互勾连。
朝中大多中庸之辈,看不见多少可用的人。
他更没有什么完全忠于自己能够为自己所用的亲信。
所以扫视这些神态各异的群臣,风帝的眼里有深深的悲哀。
“陛下,臣有本要奏!”一个响亮的声音突然传出,落在风帝的耳里简直震耳欲聋,他睁开眼,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人拿着牙笏行着礼。
“准奏!”风帝欣喜,满朝文武中终于看见一个有朝气,不那么死气沉沉的人了,那个人抬起头,却是一张生面孔,看来自己并不怎么召见过这个人。
林时芳低着头,虽是不敢目睹圣颜,但心也是砰砰直跳,觉得自己发达的机会终于来了,他用清晰有力地说:“陛下,民女亡夫案,本是个例,动摇不了风国根基,可这沿海水患愈凶,已影响了海贸,沿海州县已民怨四起,长此以外,必有损陛下威名,甚至是风国的国库。”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话都说到点子上,声音掷地有声,风帝一阵欣喜,朝堂终于来了个不那么死气沉沉谁也不敢得罪的人了,风帝微笑着说:“那以你说该如何呢”
他不是没在朝廷提过水匪的问题,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