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诡秘,京都大牢。
两位四十开外的中年人相对而坐,周围倒也无人监看。
上官青云,面容憔悴,略显消瘦,五官端正,身材魁梧,虽手脚俱戴刑具,依然掩盖不住眉宇间超凡的气度,可说是身顶天地,目含寰宇,忒的散发出让人由心而发的敬重。
上官青云饱读诗书,再加上其父为先朝大内侍卫总管,少不了教他练武强身,所以自幼习文练武,甚得要领,二十五岁便中得探花,不好官场之事,再加上喜好词文,三十二岁入翰林编修,深得皇帝赏识。
其人结交甚广,文武全才,在文人雅士之中和江湖之上都享有盛誉,上官府可以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明亡后,因其文学造诣颇深,在京城乃至全国享有盛名,为堵住文人悠悠之口,清廷责其担任礼部侍郎,倒也相安无事。
怎奈红尘嚣嚣,避祸不及,因张晋彦一案被人勾住,诬陷其为张案一党。
实际上张晋彦只在文中提到“将明之才”,被顺治发现,判斩立决,牵扯近百人。
再加上别有用心者,以此作为弹压政敌的借口,便借着莫须有的文字狱罗织罪名打压仇敌。
上官青云深知此次入狱非文字狱那么简单,因为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他也基本理清了前因后果。
今天他就要开始实施筹划已久的大事,这件大事,离不开他的两个亲家。
坐在他面前的就是其中之一,刑部侍郎孟义仁,孟府当家人,其女一十五岁,一年前与上官青云之子上官宏定下婚约。
孟义仁衣着华贵,气质脱俗,魁伟挺拔,浓眉虎眼,透着干练精明、沉稳老练却又让人感觉不得亲近。
孟义仁缓缓开口“上官兄,你之事我已了解,皇帝亲判斩立决,我能做什么,必与你周全,倾尽全力”。
上官青云望着他“孟兄,你我相交十数年,有秦晋之约,只求兄能护我妻小,保其平安,这是我最大心愿。”
“此次蒙难,深知难以逃得生天,个中因由,非文字狱使然,当日,张晋彦来府上,我只是周济他一些盘缠,想不到竟然遭此劫难。”
上官青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要托你此事,一是你我相交数载,我深知孟兄为人,是可以托付之人;二是你我儿女亲家,助你更上一层,也望孟兄护我儿周全,成其姻缘”。
孟义仁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定会让小女婚嫁于令郎,这一点,上官兄尽管放心。”
上官青云接着说道“先父在前朝领大内总管一职,随王伴驾十余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深得皇帝信任。”
“人们只知道先帝自缢于煤山,但却不知个中缘由。”
孟义仁点了点头,双眼闪过一丝光芒,并没有打断。
上官青云看着他说道“先帝早已预见终有国破家亡之时,早在李、张二贼起兵之初,便将大部分国库之银藏于景山和妙峰山之中,以待后人以此为复国之本、立国之基。先帝临终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心愿,自缢于煤山,日夜守望二山,眺望京都。”
孟义仁点了点头,双拳紧握,双目含泪说道“先帝爷用心良苦,我辈羞愧。”
“嗯”,上官青云接着说“而负责此事之人便是先父。此事完成之后,尊皇命杀掉了所有参与此事之人。虽然为之不忍,但行之必然。
先帝将所绘出地图,取名玲珑图,实为二山藏宝之图,待天机初露,取之作为复国之本,奈何事与愿违,先帝自缢而终,后南明败亡。此事只有我和先父以及先帝身边宦官所知。而近日,我有耳闻,此事已为当今圣上得知,命人彻查此事。”
孟兄,我进入此地,必无重见天日之时,定守此密事,待机而动,切不可交于朝廷,断了先帝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