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隋玉手背在后头,对廖子诚道“跟我去牢房看看。”
他看了章栖宁一眼,可章栖宁不想看他,直接把脸转了回去。他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安安稳稳坐个牢都这么难,这丫头忒不让人省心,到底是哪家养出这么个祸害?
这时牢房里那两人也东倒西歪地扶墙追了出来,展隋玉瞥见他们被插的银针,扭头看向章栖宁,道“你干的?”
章栖宁不说话,举起受伤的手五指朝他一摊。
“”展隋玉瞥见她手上的伤,这回倒真没说她什么。他看向那两人,道“怎么回事?”
那两人一见是展隋玉,心里早就有些发虚,疑惑道“公子,您真认识她?”
“嗯。为什么上刑?”
展隋玉一个眼神横过去,章栖宁麻药的药性还没过去,两人都哆嗦了一下。
“她说什么了?做什么了?有反抗或是不配合的举止了?听到不对你们继续问了吗?什么都没问就上刑,是准备严刑逼供了,宿州府衙就是让你们这么做事的?”
展隋玉明显是有些动怒,无论对象是谁,没有证据就滥用私刑,屈打成招,自古因此造成多少冤狱?
不仅是因为章栖宁,面对这种原则性的问题展隋玉向来很严肃,从不打马虎眼儿。这大概就是他从父辈身上继承下来的一点。
乾坤朗朗,天理昭昭,宁可无武,不可无侠。官府侠义,便在这公道二字上。
听他一番话,章栖宁不由看过去。这么正经的人是展隋玉?
碰上展隋玉,她没能直接跑出去,本想索性借机把这事给赖掉,没想到他为人还挺正直。
廖子诚站出来道“提审犯人也能搞错,你们怎么回事?”
“头儿,那姑娘不是张庆宁?”
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廖子诚解释道“这位姑娘叫章栖宁,张庆宁在另一边。年纪不大,耳朵不好使了?听不清不会去看字!”
那两人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头儿,我俩就没念过几天书。我们不认识几个字,那字嘿嘿,也不认识我们。那什么,姑娘,对不住啊。”
“是是是,听说要审的人有点麻烦,所以凶了些。对不住啊。”
“还不快下去。”廖子诚瞪了那俩拎不清的一眼,示意让他们下去。
章栖宁站在展隋玉身后老远。
“你暂时没查出什么不妥,可以不用呆在牢里了。”展隋玉开口道。
真的?那她是不是可以走了?章栖宁有些小兴奋,再不走被章家人找上门可就不好了。宿州是个繁华地段,章家也有不少商行铺子开在这儿。
人多眼杂,早闪为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现在受了伤,料展隋玉也不好意思继续扣着自己。展隋玉看着她手上的伤皱了下眉。
刚一出去章栖宁就脚底抹油,准备分道扬镳,气的他一把拽住她的衣服后领,把人提起来道“跑什么跑?我说你可以走了吗?”
章栖宁像被泼了一桶冷水,定定看向他。“你什么意思?不是没什么不妥吗?”
“是暂时。”展隋玉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松开手随意地负在身后。“过来处理伤口,然后跟我来。”
“不去。”
一回生,二回熟。展隋玉只拧了下眉,拉着章栖宁的兜帽把人给拖走,动作手法相当熟练。“由不得你。”
章栖宁该喊也喊了,该闹也闹了,展隋玉就是无动于衷。她就纳闷了,她都表现的这么麻烦了,他怎么还不嫌烦?
“去哪儿?”
“跟来不就知道了”
一路上,展隋玉和她一前一后,不快不慢,不远不近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