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原本指望应节严为保住帝师的位置会提出反对意见,却没想到其称陛下以冲龄即位柄政,感于身负幼主教育之重则大任,早就想上疏请开经筵。这意思很明白了,就是其十分同意,而他们两位都同意了,谁还反对,便一致同意待回朝后呈请太后懿旨开经筵。
本来想着下雨天,又没有什么事情,赵昺想请众人吃个便饭,拉近些感情。可一听这事儿兴趣无,气哄哄的甩手走了,弄的大家摸不着头脑,无端的小皇帝生的是哪门子气。他却是知道行朝琼州入驻行宫后,出入宫禁并非像从前那样方便,经筵日讲几乎成为这些儒臣们接近自己,施加影响的唯一机会。
赵昺知道儒臣们特别重视经筵,除了混个脸熟,还认为经筵制度的最终目的是革君心、正君心,涵养德行的重要措施;再有经筵制度还是一种政治制度,和历代谏官制度、宰相制度、封驳制度、史官制度一样,是对皇权的制约,强调道统高于政统,利用天道制约皇权的无限膨胀;另外经筵制度也是一种传统的礼仪制度,但其背后有着深刻的思想文化根源,而这根源就是理学,他们可以说是宋朝的制度休戚以共,共生共荣的。
这几天赵昺下功夫从各方面了解和学习了宋朝的政治制度,又以自己前世所学进行了分析。发现宋朝的这些士大夫们不仅出奸佞,也出人才,他们下了一盘好大的棋。他们为了能让儒家理论能始终占据统治地位,还通过各种手段对统治者或是未来的统治者施加影响,变相的对其进行‘洗脑’,来维系以儒治天下政治制度。
作为一个理科生,赵昺前世对儒的理解除了课本中对孔子的简介,及焚书坑儒和几篇文言文外,知之甚少。当然也谈不上偏见和讨厌,那个时代宣传的更多的是依法治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也就无法评论其治国理论对国家与百姓有益,还是有害。
到了大宋朝后,赵昺发现虽然儒、道、佛并立,且也不排斥其它外部宗教,但占据主导地位的还是儒,除了对治国的思想外,还对人的日常生活施加着无处不在的影响,甚至对皇权也进行限制。他知道导致宋朝形成儒家独大的局面是太祖赵匡胤造成的,不过他却对此表示理解,其如此选择虽出于无奈,可也算是明智的。
历史上自先秦以降,经过千年无数次的屠杀和清洗,权力已经逐渐集中到君主帝王手中,使得他们成为超越法律限制的人。赵昺想当年的赵匡胤当上皇帝后肯定也意识到权力是一柄双刃剑,区别就在于怎么去使用。如果君主帝王英明仁爱,整个国家就会跟着享福;如果他们昏庸残暴,整个社会就会一起遭殃。
怎样在制度上对君主帝王进行制约,以免他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呢?各个朝代有其不同的做法,赵匡胤的做法是,让文臣参与议政,指点帝王的得失。但是,如果该帝王胸怀不够宽大,听不得批评,一怒之下要了文臣的小命,之后就没有人敢再批评帝王了。于是赵匡胤做出规定,不杀谏官及士大夫。聪明的士大夫们便利用这个‘漏洞’将儒家思想融入了宋朝的治国纲领中。
自太祖和太宗两位开国之君后,从北宋到南宋的十几位皇帝都没有什么大的作为,这个现象十分诡异,按照概率学说,大宋皇家这么多子孙怎么也应该出现一位又为的君主,结果却是没有,平庸之辈却是满地走。这不能不让赵昺多想,他觉的应该以他们所处的环境和受到的教育有关,而这些君主们毫无例外的都是自幼年便受到了儒家思想的洗礼,问题就可能出在这里。
从表面上看宋朝君主跟其他王朝一样,居于权力金字塔的顶端,拥有至尊的地位和最高的世俗权威。但按照宋人的政治理念,君主的“最高权威”应当是象征性的,而不是表现为实体性的执政权。这一点,跟后来标榜“乾纲独断”的明清政体很不一样。理学家程颐解《周易》,提出天子只是天下的主权者,宰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