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所谓的‘致师之礼’淡出人们的视野,逐渐不为人知,赵昺明白根源还是在于战争形态变了。春秋之时,战争的规模一般不大,以晋、楚两个超级大国间争霸的城濮之战为例,晋国出动的兵力不过才五万来人,而这已经算是春秋时期顶级的大战了。加上战争的形式也比较单一,以阵地战为主,排兵布阵也较为简单;此外,战争的持续时间较短,一旦交战通常当天即可结束。
致师的目的正是为了鼓舞士气,打击对方,因此,致师与这一时期的战争形态相吻合。然而,战国以后,战争的规模动辄几十万,不仅常在依山傍水的复杂地形中展开,也越来越讲究排兵布阵与战术技巧,战争的时间也由短平快变为持久战。这种情形下,战争的胜负更多地取决于交战双方国力的强弱与主帅统兵能力的优劣,并进而军事的职业化以及名将的诞生。
与之相对,临战的士气对胜负的影响力则持续下降,且无论是哀兵必胜还是正义之师等这些春秋以前倍加强调的战争影响因素,已逐渐退居二线甚至无关大局。致师所能起到的鼓舞士气的作用已经丧失了其存在的必要性,而且随着射程更远的弩在战场上的广泛应用,致师者通常只能做无谓的牺牲。于是乎,致师的消亡便成了大势所趋。
赵昺对于此都是头一次听说,所以即便有敌施用自己也不明白,多半不等他们到前便令开枪、开炮,将敌将击毙于阵前,哪里会等他们闯阵祸害自己。而当下的宋军经过自己之手整编、改造,并重新制定了战斗守则。即使有些将官懂得这些‘古礼’,但也会遵守现行的规则,不会遣将相斗的。
“陛下,贼兵已至阵前挑衅,若不遣将出战,岂不有损士气!”眼见蒙古骑兵在阵前纵马往来奔驰,打着唿哨,口中还不住的谩骂,甚至还有蒙古兵在马上打倒立、玩儿镫里藏身、倒骑驴,炫耀马技,而己方却毫无动静,王应麟有些沉不住气地道。
“王知事,勿要心急,他们只是挑衅,不敢闯阵的!”赵昺笑笑道。
“陛下,这又为何?”王应麟定眼再看,果然那些敌骑只敢在百步之外往来驰骋,前边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栏栅一般,让他们不敢妄过。
“蒙古人虽是蛮夷,却也不傻,他们与我军几度交手,已然意识到我军的火器虽然犀利,但是在百步之外缺乏准头。而他们虽然弓马娴熟,但是骑在颠簸的马背上,使用弓箭进行精准的瞄准与射击,难度相当大,需要长期的苦练,即便连李广这样让匈奴人都惧怕的神射手也只是敢保证几十步内的骑度。在骑射时,由于发力的限制,骑射用弓基本都要弱于步射用弓,同时站在地面上的射手,射击精度也超过骑射手,所以即使我军没有火枪,他们也不敢轻易靠近。”赵昺解释道。
“可……可我们就任他们在阵前辱骂陛下,恣意挑衅吗?”王应麟虽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敌军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其实并无法威胁到己方,但仍觉不忿地道。
“这也是敌兵的诱敌之计,他们不断挑衅就是意在激怒我军兵将。敌军派出的这些寻衅的骑兵皆是弓马娴熟的射雕手,一旦我们遣兵出击,人数少了,他们便可利用我军火枪射速低的缺点,予以射杀,打压我军士气;而若是遣大军围杀,一旦露出破绽,早有准备的敌军大队便会借机掩杀,冲破我们的阵列。”赵昺知道其初次上阵不免紧张,而缓和其焦虑情绪的方法就是让他不断说话,笑笑言道,“不过我们也不会任其嚣张的,好戏稍缓便会上演,王知事静观即可!”
“这……”小皇帝的话音刚落,王应麟突然看到在阵前寻衅的几个敌骑兵毫无征兆的栽下马去,就像中了邪一般,而其它的几个敌骑则如受惊的兔子似四散开向本阵逃窜,可一如刚才不断的坠马。他略带惊慌又崇拜的眼神瞅着小皇帝以为其施了仙术,将敌兵击落马下。
“好,这几枪打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