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她也要为这事儿发愁了。”
薛绵绵揉了揉陆微别的脑袋,“后来呢?”
“后来啊,那条金鱼很快就死了,不多不少,正好三天。我那时侯才开始正经害怕,去记大黄剩下的时间。大黄离开的那天,一天都没什么事,我还觉得是我自己想多了,结果晚上的时候,它突然站不住了,医生说是心脏病。”陆微别自嘲地笑笑,“我那还是第一次知道,一个健康的田园猫,一个白天还在上天入地的活祖宗,能瞬间就因为心脏病离开。从那以后,我看见的数字就多了起来,增加的少,减少的多,可能我小时候不让人省心吧,干得净是些折损人寿命的事儿。”
所以她长大了。
在她五岁的时候,迅速地、永远地长大了。
薛绵绵叹了口气,握住了陆微别的手,“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陆微别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你才多大啊,就把那么多人的命扛在心上,那得多累啊?”薛绵绵也哭,“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陆微别抹着眼泪,忍不住被这话逗得笑了出来,“你这话好像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苦情剧台词……”
“你还有心思笑话我这个?”薛绵绵气道,“这么大的事儿,你一个人跟个葫芦似的憋得严严实实,连个替你分担压力的人都没有。要是我真的……真的因为这个手术出事儿,你一个人,又要过那种自闭的日子吗?”
“你还说我呢?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这个事儿吗?”陆微别也气,“现在迫在眉睫了,你知道吗?你得赶紧认清现实,然后停止你的手术。”
薛绵绵又伸手拍了拍陆微别的头顶。
“我跟你说认真的呢!”陆微别甩开头,急道。
薛绵绵却微微笑了出来,“微别,我现在才发现,你真像个小孩子。”
“……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没有转移话题。”薛绵绵笑道,“可能是因为,五岁的时候,你就拥有了这个超能力,所以再没有勇气去跟这个世界碰撞。你自己长大了,但是却还是个小孩子。一个特别特别厉害,特别特别善良,特别特别累的小孩子。微别,你不是人生里只有巧克力冰淇淋的小孩子了,你想要什么,你知道吗?”
陆微别眨了眨眼睛,瘪着嘴,“我想要你们都好好活着。”
“就因为这样,所以不许我做手术?”薛绵绵又笑着拍了拍陆微别的头顶,“怎么有人能一直好好活着呢?人生下来就是要死的,对不对?你得换一个目标。”
“那怎么一样呢?”陆微别急道,“要是真的病入膏肓毫无办法也就算了,你现在还好好的,神志清醒,行动自如,要是不告诉别人,根本没人知道你得病了。这种时候,你为什么非得做这个手术不可?”
薛绵绵低下了头,“微别,不是所有人,都是靠着拥有和获得过日子的。现在拥有健康,现在得到了一个重新做选择的机会,真的很好。但……也仅仅是很好而已。”
陆微别急得几乎走投无路,“绵绵,你到底想要什么啊,有什么比活着还重要吗?你如果做这个手术,你会死的啊。”
“微别,我想要很多东西。我想要成为一个著名的画家;我想要一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子,长得和秦立一模一样;我想去看这世界上的奇妙风景;我想明年,后年,每一年,都可以和你们聚在一起,喝着啤酒,嚼着烤饼,讲述我当时有多厉害,连胰腺癌都能打败。”薛绵绵搂着陆微别道,“这些,都没有活着重要。”
“既然如此,那你……”陆微别不解。
“但是我还有很多不想要的东西。我不想要躺在那个地方,瘦得只剩皮包骨头,我不想糊里糊涂的,谁也不认识,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我早晚要向这个世界告别,但我不希望,我的告别是那么狼狈的。避开这些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