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水户隼人离开巷道,失岛恋抱着手机回到家中。
“我回来了。”
无视了悬吊在玄关处的妈妈,快速换完鞋后她便朝厨房走去。
“小恋,刚刚外面有些吵闹,是那群要债的混混又来了?”
外婆扶着墙壁,双眼浑浊几乎完全丧失了视力。
“没有。”失岛恋将菜放在池中洗着,“刚刚只是……有几个人下午就喝醉了,在巷子里吵架,要是那群人的话,肯定就砸门了。”
她说着善意的谎言,不想让外婆再继续忧心。
“真是天杀的,就没有人管一管他们吗。”外婆嘟嘟囔囔着,“全都是看上了这座房子,天杀的,全都是天杀的。”
失岛恋洗漱着蔬菜,知道外婆又要回忆过去的事情。
这个时候能做的就是不要说话,静静的倾听。
和老人家说道理是说不通的,失岛恋尤其知道自己的嘴巴笨,往往会把好好的一件事情说的乱七八糟。
“从四五十年前,就不停有人用各种方法想拿走这套房子,房地产商、放贷的、还有你那该死的爹,该死的妈,都在惦记这块地。”
“以为你妈欠下了暗金,就能收走这栋房子?”外婆摇着头,“别说你妈早就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活着,我也不会卖掉房子替她还债。”
“小恋,这栋房子是你的,谁都不能拿走!等到外婆死后,这栋房子就是你的依靠,是住还是卖全由你自己决定。”
只是当失岛恋将蔬菜从菜筐中掏出时,她的眼睛瞳孔忽的皱缩。
钱。
福泽谕吉。
三张福泽谕吉和一堆纸钞零钱出现在菜筐中。
大概是四万多元。
她记得清楚,水户向三名极道成员‘勒索’到的就是四万多元,钱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菜筐中,是水户同学趁着自己不注意塞了进去。
“水户同学……”
“水户?什么水户?是你的同学?”外婆的耳朵在这种事情上出奇的敏感,“男朋友?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没没有。”
“千万不能相信男人。”
应付过外婆再洗干净蔬菜,失岛恋又细心的将今晚用不到的食材放到冰箱中。
今晚还是继续吃豆芽菜吧。
外婆似乎是说累了,回到客厅继续生起闷气。
吃完晚饭,待到外婆睡去后,失岛恋又检查了下门窗是否已经关好。
水户隼人
攥紧手机看着备注好姓名的联系人,失岛恋的心脏七上八下。
她想要询问四万日元是怎么回事,但又怯于开口,要是世界上人人都是哑巴就太好了,失岛恋害怕和除了奶奶之外的人打交道。
“必须要把钱还给他。”
“所以他为什么要给我钱?”
“这不合道理,不合道理。”
在手机键盘上敲了又敲,失岛恋还是颓然的放下了手机。
钱是一定要还给水户同学的,为了自己这种人招惹上了极道成员会有麻烦的,要是水户同学被极道成员惦记上并出了什么意外,失岛恋觉得自己出了自杀谢罪外也没有其他方式都表达自己的歉意了。
“哗啦!”
她迷瞪着眼睛走过吊着的妈妈,到了卫生间用清水朝脸上一泼。
摘下眼镜,失岛恋看着镜子怔怔愣神。
镜子中的她有些像是女鬼,脸上有水渍不停滴下,厚厚的刘海贴在额头上。
相比自己的脸像是女鬼这件事情,没有眼镜后的世界变得更加光怪陆离,平日里熟悉的卫生间都变得陌生可怖。
贴着老旧瓷砖的地面在呼吸间不停起伏,头顶的灯泡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突破而出,镜中吊着的母亲开始了微微的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