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银盘,星光璀璨。
陈临辞从冥想之中缓缓醒来,时候已是深夜。窗外依稀还可看到不远处繁华的夜市,仍旧闪烁着点点灯光。
陈临辞搬椅窗前,从怀中取出了那本从道场里带来的《符箓真典》,看着符祖景弈的画像,稍稍有些失神。
从问水酒楼见过那篇真迹,又听完了青莲剑仙的故事之后,他的心里便一直在琢磨着该怎么将符道与剑道结合在一起,达到那种天人合一的境界,然后成为一个像剑仙大人那般臭屁的家伙。
以天地为纸,山河做笔,绘出一片符法的世界,真是想想都让人感觉热血沸腾。
星光照射进小窗,烛火摇摆,书页翻到了永字八法篇。
熟悉的刺痛感再次传来,陈临辞眯了眯眼睛,点、横、竖、钩、挑、撇、撇、捺八个笔画如同利刃一般刺激着他的双眼,陈临辞没有看多久,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刺痛感缓缓消失,但那片黑暗之中,八个笔画却依然没有消失,甚至到处旋转,带动了残影出来。
利刃、刺痛、旋转、残影......
陈临辞如遭雷击,仿佛瞬间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如果字画如刀剑,那么刀剑为什么不能成书?
那一道道残影犹如人影,一撇一钩都是招式,在按照着古人既定下的路线,组成一个又一个不同的文字。
天地听得懂这些文字。
自然会有响应。
这便是符法。
他迫不及待的从桌上提起毛笔,在宣纸上慢慢的写下了一个水字。
但却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难道是哪里出错了吗?”
陈临辞放下手中的毛笔挠了挠头,一股倦意袭来。
他收起了那本《符箓真典》,躺在床上缓缓睡去。
夜色下,星光里,宣纸逐渐湿润。
......
......
天光破血,人间微明。
小和尚仁念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打开了罗汉院的大门,然后抱着扫帚开始清扫地上的灰尘。
佛家讲究六根清净,又讲究一尘不染,所以这种活儿,小和尚仁念已经干了整整三年。
近些时日的工作量尤其的大,因为每天都有乱七八糟的人要来拜见首座大师,肮脏的靴子踩在干净的青石上,留下一道道鞋底的痕迹,让有些强迫症的仁念十分的不舒服。
但原来是客,连首座大师都没有说什么,谁又敢多嘴?
反正首座又不用扫地,仁念腹诽道。
没过多久,罗汉院就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仁念抬头望去,便看到了一个气质雍容华贵的妇人。
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鞋子上也没有带着淤泥。
仁念嘿嘿一笑,迎了上去。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问您找谁?”
一个人前来,不像是那些江湖门牌的作风,想必不是来拜访,而是来寻人的。
不会是......
小和尚仁念的脑海里自动脑补出一脸严肃的首座大师与面前妇人手拉手的画面,脸上露出了一抹傻笑。
“小师父,我来寻远叶师父有事,劳烦您通报一声,便说周家故人来见。”
那妇人施礼回道。
哦,不是首座大师的故人,是远叶师叔的老相好啊......
小和尚仁念将脑海中的首座大师换了张脸,脸上还是那副天真的傻笑。
“施主您稍等,仁念这就去通传。”
望着小和尚转身走进罗汉院的内院,周姑姑紧张了捏了捏衣角,心里也有些忐忑。
出家人一切皆空,不知道多年未年,那个家伙还会不会顾念旧交,帮一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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