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子,望向重伤护驾的爱妻。
博砚眼望父君,心头大喜,热泪盈眶:“父君!”
博赢看着世间至亲至近的发妻,不由爱意横生,爱中生怜,怜又生悔。
他看向爱子,轻声说道:“砚儿,你是对的。事到如今,倘若得罪西蜀,必将后患无穷。”
心中又道:“我若杀她夫君,她地下有知,定然不肯相见。”
事到如今,博赢还是一厢情愿,却不知,她从不愿相见,天上人间不想,地上地下不愿。
博砚却是连连点头:“父君所言极是,儿臣便是忧心后患。”
博赢深深蹙眉:“砚儿素来与我心有灵犀。我东吴兵败,北鞑必将大举南侵,更会落井下石。南虞定然趁火打劫,北上伐吴。西蜀与我仇怨极深,更欲灭吴而后快。倘若北鞑、南虞、西蜀三面围歼,东吴当真是危矣!”
博砚深以为是:“父君圣明,所以儿臣极力争取龙帆。父君不解龙帆,他虽南征北战,却素来不喜战争。蜀君卓云多次派他出征,他都是以和为贵,十分难得。咱们如能将他化敌为友,自是于我东吴有百利。倘若错杀龙帆,西蜀必将出兵,东吴更遭灭顶。”
博赢一声长叹,不由老泪纵横:“父君一生夙愿,便是执掌万里江山,立于世界之林。如今形势不利,砚儿,依你之见,我东吴何去何从?”
博砚忧色深重:“北鞑亡我之心不死,南虞天下独大,当今之际,必须联蜀合虞,共抗北鞑。倘若虞蜀逆天,联合北鞑欺我,咱们也只能背水一战。九弟旷世奇才,若能得之,定能独当一面,可保东吴数年无患。”
博赢闻言,泪流满面:“他誓死不肯认我!我又能奈之何?”
一旁奇水缓缓说道:“君上不必伤心,九殿下是个长情的孩子。臣妾细观,青荷已去,龙帆必生退隐之心。九殿下通天彻地,怎肯就此埋没?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咱们与他亲近,终有一日,他定会认祖归宗。”
博赢闻言心中一喜,可是喜极之后,无论如何大睁一双眼睛,都觉一片漆黑。
恍惚中,话未出口,已是疾风烈烈,一道火影快如骇电,一团火光直击面门。热如炙烤,烈如火烧,快的不可思议,猛的不可置信。
耳畔奇水、博砚齐声断喝:“凤焰!”
博砚“焰”自不曾吐完,已经抱着博赢身形逆转,便听“嘭”的一声巨响。博砚颤身抖了数抖,显是后心遭受重击。虽是如此,博砚紧咬牙关,将父君护在胸前。
更听身侧奇水、天玑、“神农双刀”、“魁星双锏”刀剑齐出,刹那之间,鬼火飘扬,风声鹤唳。
那一刻,博赢只觉从头到脚,从心到肺,一团剧震,更觉痛彻骨髓,不知生死。
忽听一声朗笑,恰如鬼哭狼嚎,已经飘在远方:“博砚,老夫确实料不到,你如此至纯至孝。我本与博赢素无仇怨,看在你的薄面,暂且留他一条性命。”
可是这样的话,愽砚再也听不到。
奇水扑上前去,抱起博砚,势如疯癫,哭声响彻云霄:“博砚!”
再看博砚,一代英才,已然气绝。
不知过了多久,青荷在阿龙怀中终于悠悠醒转,好像又在马车之中,一路飞奔,就如当年亡吴归虞一般。
她胸口创伤,虽已愈合,但因失血过多,依然面无人色。忆起冒险拼撞剑尖,依然心有余悸。
阿龙流着泪拿出她那把贴心的桃木梳,细细观看,五根锯齿齐齐斩断,更是鲜血遍布,触目惊心。阿龙看过之后,真心感激:“这可是把救命梳,避邪避难,救灾救急。”
青荷攒足了力气,终于能够说话:“既然如此,以后还要再做几把。”
言毕,不顾伤后无力,头昏眼花,屈指数一数六娃。还好,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顿时,无限幸福,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