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鞑,都是好战尚武,英雄辈出。不是我仇敌,而是应为我用。宜化敌为友,以战止战,以最小的伤亡,征之、胜之、服之、合之、爱之,融我华夏。”
两娃静静地望着舅父,似有所悟。
再次醒来之时,青荷更不知已是何年何月。
阿龙正在给她打理长发,省得她的大眼睛被挡,遮他赏荷视线。
青荷微微一笑,就话重提:“阿龙可想好了?可否接回见贤思齐?”
阿龙含情脉脉看了她半晌,一副慈父的模样:“我思前想后,见贤、思齐西蜀可以小住,不能久安。”
青荷闻言些许诧异,些许不满,些许失望:“阿龙,既然都是咱娃,怎生厚此薄彼?”
阿龙神色肃然,似君临天下,凛然不可侵犯:“身为南虞郡主,见贤任重道远,必须治好他的属地——清远一郡。”
有谁知道,此刻阿龙的心中,何等难过:“青荷不知,来日南虞、北鞑、东吴、西蜀,必有旷日持久之战,既不知鹿死谁手,更不知儿女后事如何。倘若儿女天各一方,或许能比聚在一起有更多保全。”
青荷很少听阿龙正正经经说话,更加极是不以为然:“见贤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娃,怎能委以重任?”
阿龙朗声大笑:“青荷,你难道不知?我才是重任在身,可曾口出怨言?”
青荷小嘴一撇:“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等你辞了官,更加乐天知命、优哉游哉,哪里还有重任?”
阿龙当即反驳:“青荷,我之重任,重过泰山。你难道忘了?我答应过奇山,要照顾我的青荷,一生一世。”
青荷闻言深觉圆满,又觉抱歉,因为气力再也不支,意识逐渐淡薄。朦胧中看到阿龙一脸微笑,隐现在晨曦之中,一如当年,向她走来,拥她入怀。如此温暖,如此安全,可以放心安睡。
再次醒来,青荷尚未睁开迷离的双眼,又觉四周无尽冰寒。忽闻一个慈祥的声音,似深潭静水,慈爱可亲。
说话之人却是“剑仙”:“阿龙,你要有心理准备,她寒毒未清,每失一次血,便加重一分病情。她能坚忍至今,只因天赋异禀。事到如今,便是就此长眠不醒,也极有可能,这个谁也说不清。”
一个熟悉悦耳的声音,譬如朝露,如沐春风,正是阿龙:“师伯放心,阿龙有心理准备。阿龙得妻如此,本已知足,更要陪她一路。阿龙的父母,生于乱世,都未能活到我一半年龄,倘若地下相见,也能彼此相顾。”
青荷迷迷糊糊,心下一急,又是长睡而去。
不知又过多久,不知何岁何年,不知是否在人间,只觉四周还是无尽冰寒。青荷心下疑惑:”怎么,似乎不在船室,难道三峡无缘?”
恍惚中极目四望,古香的床,古色的柜,古典的桌,古味的椅,分明是蜀陵仙宫古老的客房。
寒冷中忽觉一丝温暖,便望到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心爱的不能再心爱的背影。
几乎与此同时,阿龙转过身来,忧伤的脸上浮现喜色:“青荷,你终于醒了。”
青荷弱弱一笑,脸上的肌肤却依然僵硬,心知枫叶寒毒愈加有恃无恐,又趁她体衰力竭之时作祟,连上却装作不以为然:“阿龙,我一不小心,又睡过了头,白让阿龙等的这么久?”
阿龙一脸微笑:“我不怕等,我还有半辈子,都是你的。”
青荷一笑莞尔,暖意浓浓,忽觉阿龙神色异样,环顾左右,六娃一个不剩,登时惊诧至极:“孩子们呢?”
阿龙又挤出一丝微笑:“我让他们先回缘城,省得吵你清静。”
青荷不容置疑,反唇相讥:“阿龙,我从来不喜清静。便是躺在床上,还痴心妄想,巴望踢球。阿龙,你不妨实话实说,究竟发生何事,六娃一个不见?”
阿龙再也掩饰不住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