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后院,不见踪影。青荷暗想:“他定是又给师尊上坟。”陡然想起那从未打开的居室,着实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推开经年未启的木门。
室内布局摆设,与阿龙的大抵相仿,一桌一椅,一琴一床,满室书香,字画铺墙,只是步入其中,尘灰漫天飞扬。
青荷满怀着无极的惊羡,观瞻主人书案。诗词泼墨,堪称绝世佳作,只是时代久远,又遭虫蛀,尽显败落凋残。
她顺手翻开一册手稿,顿感作者才华横溢,文采卓然;诗词朗朗上口,书法卓而不凡。不仅如此,笔迹、勾勒似曾相见。
青荷越看越惊奇,记忆如潮,神思如涌,这文笔、这意境,分明与这一世的父亲异曲同工。
她期望寻到更多的蛛丝马迹,手中急急翻阅,便寻到一卷《爱莲图》。画中,那袅袅婷婷的荷花,碧玉盘似的荷叶,生灵活现,栩栩如生,宛如昔日重现。
毋庸置疑,这正是父亲的墨宝。
青荷怔怔看了半晌,只觉心底一声轰响。不能自已,神使鬼差,奔至隔壁佳人闺房,细辨画像之侧那行小字,字体游龙戏海,鹤舞九天,跌宕有致,神采动人,上书:“忆中秋绿萝赏月,哀己未悲龙泣血”。
绿萝!名字不差分毫,相貌分毫不爽!
青荷满心疑问,不可置信:“天下还有此等巧合?”
又将今日所见,昔日片段,糅杂剖析,更加确信无疑:“阿龙的师尊,就是我的师祖。阿龙的师兄,就是我的父亲。阿龙的挚爱,就是我的小姑。不可思议!光怪离奇!”
她深深陷入沉思,甚至没有留意,阿龙已在身后良久伫立。
青荷终于察觉有异,急忙回过头去。
阿龙呆呆站在那里,眼神中,有惊异,有回避,有嗔怪,有宠溺,还有莫名的慌张,还有难言的无措。终究,他没舍得怪责,只是默默将她横抱而起,走了出去。
青荷满腹狐疑,望向他的眼睛。那般深不可测,那般讳莫如深,那般不可告人。
阿龙分明也在观察她,审视她,防备她。
这样的阿龙,青荷只觉难以想
象,更是可及不可望。
青荷满心惶恐,急欲挣扎,急于摆脱。可惜,他禁锢的十分牢靠,她忽觉无限委屈,便把脸深深埋在他怀里。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要爆发,任凭眼泪畅行无阻。怎奈,想到于事无补,终究的终究,还是强行忍了回去。
却不料,阿龙十分动情。他的眼神,渐渐柔和;他的眼角,逐渐湿润。
青荷极力掩饰,找回话题:“龙大大,刚刚去了哪里?”
阿龙顿了顿,依然掩饰不住忧悒之色:“去师尊坟上拜祭。”
青荷看着他的脸,只觉不尽疏离,不尽遥远,心中暗道:“我终究是外人,永远走不进他的心。”
落落寡欢,自我规劝:“他终究不是阿龙,我何必如此伤情?”顿时,疑忌、焦虑、不满,如同烟消云散。她却不知,实则深藏在心间,再难驱赶。
青荷不尽失望,鸡爪最后一根稻草,看着阿龙的眼睛,指着父亲的房间,小心翼翼相问:“龙大大,那房间里住的,是你何人?”
令人绝望的是,阿龙神情怪异,脸色变幻不定,定定望着她,一言不发。犹豫半晌,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良久忽然吟道:“萝如青蔓,贤淑温婉;萝如青藤,坚忍缠绵;萝如清溪,善解人意;萝如清,天高云淡。荷如灵猴,无虑无忧;荷如灵狐,外慧中秀;荷如灵猫,任性胡闹;荷如羚牛,顽劣执拗。”
青荷却不知道,此时的阿龙,与她一样的心情。
紧紧抱着她,静静看着她,更觉情感之路,凄凉无助,心底悲呼:“千算加万算,算不过天道。千疑加万疑,疑不过天意。她阴差阳错,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