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跃上前去相见,忽见青荷的身姿歪了两歪、晃了两晃,又听她口中自言自语“我已实在太累,需要上床小睡。是了,我和小鱼儿,以后回了天坑,也许再也无床可睡。”
果然,青荷转过身去,满怀疲惫,缓缓走向楼梯,缓缓走进卧室,向床上一倒,便进入梦乡。转瞬之间,比阿龙怀中的鱼儿还要睡得四平八稳。
沉入梦里,再无纷争,再无悲痛,再无伤心,再无失意,本是不尽圆满,却生生被阿龙亲醒。
那种痛苦,便如饱受满清十大酷刑。
困得要命,却又睡不消停,愤慨之余,比清醒之时还要怀恨。
阿龙这个始作俑者,居然口出怨言,率先打破沉默“青荷,说你多少回,睡觉不穿衣,穿衣不睡觉。家规最要紧,你怎不上心?”
青荷神游在困顿之中,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更把傍晚的纷争忘得一干二净,无限懊恨之余,更要无理搅三分,甚至振振有词,咄咄逼人“我都困成这般,还管什么家规?你就是把我的脸打成屁股,我也不会记不住!再说了,你倒想想看,不过是养个娃,一会儿喂奶,一会儿把尿,一会儿脱了穿,一会儿穿了脱!当真是‘生不如死心不甘,费心费力费时间’。”
阿龙嗔怪道“自从小鱼儿出生,晚上把尿,都是我一人独挑。喂奶之时,也是我将娃递到你手,何需你起床?何需你穿衣?”
青荷本就困得一塌糊涂,再加上阿龙言之有理,自然无言以对。理屈词穷之后更加愤愤“万籁俱静中,酣睡入梦时!他却‘颠倒黑和白,深夜要喝奶’!真真是‘一条鱼吃饭,全家不安眠’!我想断奶,你又耍赖!光疼儿子,不疼小妾!他倒睡得香,躺着卧着吃。我却抱着他,一边磕睡,一边做梦!那滋味,怎一个苦字了得?”
阿龙登时震怒“你想给小鱼儿断奶,想都别想!
元臻、灵含母乳吃到一岁半,我的鱼儿再不济,也要吃到周岁。”
闻听此言,青荷更是怒不可遏“还要煎熬九个月,何时熬到头?”
怒到极点,困意全无,瞬间醒悟“怎么,原来一切不是梦,而是王者归来的阿龙?他不仅归来,而且还带回来满满的爱?怎么!他既往不咎?他冰释前嫌?他并未始乱终弃?既然如此,我又可以随心所欲。”
登时,欢天喜地,笑不可抑。转瞬,青荷又怒不可及“他回来和解,却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小鱼儿!我亭亭玉立一支荷,斗不过咿咿呀呀三寸丁儿!居然连吃败仗!甚至满盘皆输!无所寄颜!无地自容!”
恨到极点,灵光一闪“小鱼儿如此专宠盛宠,我即便忍气吞声,迟早也被打入冷宫。”
这般一想,生生急出一头汗“还不趁着小鱼儿暂时打盹,实施战略反攻?更待何时?却做个没醋点、少醋品、缺醋格、低醋商的醋罐子,毫无心机,自毁前程,实在是醋令智昏,愚昧之极。”
念及于此,咽泪装欢“阿龙!你大人大量,千万不要小肚鸡肠。我不过一时糊涂,不曾细思量。你也知道,生娃易如反掌,养娃难于登天。但分想一想,我便寸断肝肠。不过阿龙放心,再是艰难困苦,但凡阿龙想要,我一定全力以赴,排除万难,奋战在生娃第一线。”
阿龙捧着她的荷颜,宠溺无限“民间之女,哪里像你?素来领一个、背一个、抱一个,手里活计不耽搁。”
青荷满面羞惭“确实如此,弄玉便是这般通天彻地,我虽望尘莫及,却要倾力看齐。”
阿龙微微一笑“你也不用为了生娃记挂于心。我早说过,我爱你,无底线。只是你今后再不要去见什么奇燕,我这位师姐虽是好人,却生性孤僻,不通人情,不解人意,更是实在危险。今日我亲自见过她,她虽已答应我永不害你,可是谁知她会不会心口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