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耐性强装病西施,长剑交给笛龙,当即麻雀一般欢跳着跑开了去。
阿龙一声长叹:“也罢,她杀只鸡都哆嗦,好剑到她手里,纯属浪费!”
果然,中午餐桌之上,摆上三大盘鸡。青荷虽然不擅长杀鸡,却是抓鸡的绝对主力。
阿龙牵挂小鱼儿,不尽悲哀:“他素来像只小泥鳅,活泼自在,如今却遭牢狱之灾,如何忍耐?”
青荷目光黯淡,一声长叹:“人生再世,倘若不吃尽苦头,如何才能长大?”
阿龙心中一痛,泪眼朦胧:“青荷,也不尽然。你吃的苦,比谁不多?难道你真的长大?”
青荷一阵凄凉,只有狠着心肠:“勇於敢则杀,勇於不敢则活。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小鱼儿向来不知天高地厚,也该让他身处低谷,日后才有望保全。”
阿龙却连连连头,无限伤感:“青荷,也不尽然。你当年身处天坑,一困就是半年,岂不是身在低谷中的低谷?及至你出了天坑,更是一落千丈,低得不能再低,可谓百谷之王。时到今日,任是处于何等低谷,你都能一如既往,随遇而安。由此可见,有的人擅长低就,生性便是能够忍让,并非后天所能学习。小鱼儿骨子里倒是随你,乐观豁达,只盼他弱之胜强,柔之胜刚。”
青荷莞尔一笑:“正是,随遇而安,也是优点,整整半年,我都在深潭潜水,毫无怨言。如若不然,不是疯了,就是死了,我如何熬得过去?只求小鱼儿,能随我这个娘,挺过这一关。”
阿龙看着一双儿女:“多亏你娘日日夜夜在水下勤奋用功,如若不然,你们还在坐坑观天。”
青荷微微一笑:“还好,我在天坑交了个猴友,唤做桃桃,它可没少跟着我对你们两个进行胎教。”
她说得格外轻巧,两个孩子却听得十分沉重。
笛龙睫毛抖了数抖,眼中雾气越来越重,终于熬忍不住:“博赢会将小鱼儿关押何处?”
青荷峨眉深蹙:“若想救鱼,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博赢就是一只老狐狸,事到如今,咱们与狐狸斗法,倘若自认比不过狐狸狡猾,必须拥有龙的包容广大、千变万化。”
阿龙悲从心来,心中暗道:“十八年来,从未听她提及博赢,今日一改初衷,更显无限包容。有谁知道?她才是一条龙。她内心伤痕,无法修复。我心底伤痛,无可痊愈。她明察秋毫,我洞若观火。她不愿探寻,我讳莫如深。亏得她如此粉饰,省却彼此伤心。幸而她善记善忘,避免无尽忧伤。说来说去,她的一身龙气,源于泰格。她倒经常提及泰格,算是良心未泯。泰格对她,是青梅竹马;她对泰格,却是两小无猜。有时候,连我都替泰格愤愤不平。好在泰格有嫦雯朝朝相陪,暮暮相伴,不离不弃,无怨无悔。如若不然,这般盖世英雄,理亏词穷,任劳任怨,爱她一人,一世英名,岂非彻底断送。”
阿龙只觉自己的思想离题万里,急忙凝神定期,淡然一笑:“你们母亲说的不错,咱们不妨幻化成龙,呵气成云,积云化雨,上天入海,容纳百川。”
笛龙眼望阿龙,肃然起敬。
他聪明绝顶,怎会不察阿龙良苦用心?他重情重义,无论骨肉亲情,抑或养育之恩,都是没齿难忘。
可是,望向阿龙,四目相对,一声“父亲”到了嘴边,却难开口。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如此又过了数日。
上午,阿龙指点笛龙、晴颜练剑。
青荷携手绿芙、慕兰捉鸡雨花山。
青荷头前带路,穿过岳睦坊。岳睦坊位于陵园最南端,是陵园门户,汉白玉雕刻而成,晶莹光洁,雄伟壮观。六根大柱排空屹立,上系蓝天,下接白云,犹如天地间浮沉的一朵彩虹。路过陵墓宫殿,单檐歇山,琉璃为顶,庄严雄伟,浑厚肃穆。
青荷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