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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一只香烟叼在嘴上,瞟了眼门上的禁止吸烟牌,夹在指间没有点燃,看向曾柔,“如果坚持打自卫,你有没有信心?”
曾柔沉默着没说话,这个问题她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想。
沈儒风道:“事发当日,杨冲并没有受到即时的危险,让她打自卫,你当她是神仙吗?”
曾柔思忖道:“长期的精神虐待都可以构成生命的危险,因此也可以形成自卫的理由。但必须证明,过去几年间杨涛一直长期虐待王云芝、杨冲两母子。”
可从社工那里了解的情况来看,周围邻居普遍认为是正常夫妻的吵闹,没有证人,想证明这一点很难。
郑言深呼吸一口气,遮住眼底晦涩的光,缓缓地开口,“我想我可以证明这一点。”
沈儒风和曾柔同时震惊地看向他,沈儒风率先反应过来道:“郑言,闭嘴,不要再说下去。”
郑言缓缓地抬起眼眸,“不,我要说。我不仅要说,另外我当年和他之间的对话全部都有录音,必要时我会拿出来作为呈堂证据。”
沈儒风目光冷沉的睥着郑言,一脸的不赞同,“你在违反律师守则。当了这么多年律师,你没理由不知道,作为杨涛的代表律师,他们之间的对话长期受到保密协议的保护,即使现在他已经死了,保密协议依然有效。现在你要用你们之间的对话内容作为呈堂证供。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郑言还是低头点上了烟,吐出一口烟雾后,不紧不慢地开腔,“知道。接受大律师公会的聆讯,最坏得结果是吊销律师资格。”
沈儒风被他气得半死,“知道,你还要这么做?你不想当律师啦?”
郑言目光缓缓落在指尖的烟头上,“大不了就回家接手家族生意呗,老头子会高兴的。”
沈儒风哼了哼,拿郑言一点儿办法没有,当初说放弃外资行高级合伙人的身份就放弃,转头来了法援署,谁也拦不住,现在更过分,要为了一单官司,放弃自己从事这么多年的律师工作。
他看向曾柔,“你师傅疯了,你快说说他。”
曾柔也清楚事态的严重性,可如果真到万不得已……她不知道自己最终会怎么选择。
用郑言的律师生涯,换杨冲的自由到底值不值得?
曾柔的眸光变得沉深了几分,但想到了最后,可能她真的会这么做。
沈儒风读懂了曾柔的沉默,猛地站起身,“你们师徒两个都疯了。”
他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手在空气中挥了一下,“你们并不欠他什么!身为律师,上到法庭就应该按证据说话。何况你当初还是杨涛的代表律师,为他做最好的辩护,是你的责任。杨涛没有被定罪,是法庭的决定,是检方的无能,和你没关系。再说说前两天的事,法援署一下子被砸坏了十几台电脑,正常的工作秩序完全被打乱,没有报警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你们不是社工,不是慈善团体,解决他的家庭问题不是你们的责任。打误杀,为他争取最大的减刑,已经是能为他做得最好的选择。”
郑言看着他,眸色沉沉,“可我明明可以做得更好,更多。”
“以牺牲你的前途为代价吗?”沈儒风语气很沉,不断深呼吸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郑言,就算你觉得我口冷我也要说,人和人的价值是不一样的。你和他的前途没有可比性。况且,无论有什么理由,杀人也是不对的,何况还是弑父,三年的代价是他应该负的。你想帮他,可以等他出来后资助他出国读书,安排好的工作,他还这么年轻,一样可以前程似锦。没有必要用你自己的前途作为代价。”
郑言抿着唇角,语气艰涩,“儒风,我知道你为我好,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
“无论是当年,还是前几天,我明明都可以做得更好,可我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