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此时心头还是有些担心。
这一来,陆经竹肚子里怀着的,好歹也是他的外孙,饶是云嫔和三皇子那边如今不想认,可也是有天家血脉的子孙。
二来,就因为是天家血脉,若是有朝一日出点儿什么意外,这储位说不定还真能落到他这外孙头上。
毕竟这前朝之中也有不少皇帝无嗣,继而只能将帝位交由旁支的先例。
如此,他对陆经竹眼下这孩子还是颇为看重的。
就算明面儿不能太过扎眼,在朝堂之上同僚之中也丢尽了脸面,但若真有那好事轮上了陆家,他可就不在乎旁人如何想的了。
“大夫请了吗?如何说?”陆秉言皱着眉头问。
萍儿颔首道:“大夫还未请,先前二小姐腹中疼得厉害,本想求大小姐去请大夫,谁知······”
“谁知什么?”陆秉言见萍儿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便追问道。
“谁知大小姐只是端了鸡汤来,说没什么大碍,不用请大夫。”
萍儿一边说着,一边将头埋得低了些,像是怕被人看出眼底的心虚。
陆秉言眉头皱得更深,“当真?”
萍儿点头如捣蒜,“奴婢岂敢信口胡言。”
陆秉言当即不悦,又问萍儿:“那二小姐的身子——”
萍儿道:“二小姐身子如今已经无碍,还好只是虚惊一场,老爷还请放心。只是······小姐说了,怕有心人知晓她如今身子无碍,又痛下毒手,便只能先瞒着,只告诉老爷一人即可,所以这······”
陆秉言当然明白陆经竹什么意思。
如何就叫“有心人”,又如何就叫“痛下毒手”。
随即凝眉点头道:“知道了,回去嘱咐二小姐好生休息便是,为父改日再来看她。”
萍儿颔首,随即便送陆秉言离开。
直到送走了陆秉言,萍儿才回到院儿里,进了屋对正坐在榻上描眉的陆经竹道:“小姐,老爷走了。”
陆经竹点头,“可按我交待的说了?”
萍儿颔首,“奴婢一字不差地同老爷讲了,老爷似乎很生气。”
陆经竹闻言一笑,“生气便是对了,既然陆观澜总想给我找不痛快,那我便还她。”
萍儿低头不语。
“对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得如何了?”陆经竹又问萍儿。
萍儿点头,“也按照小姐的吩咐,准备妥当。”
陆经竹点头,“好,陆观澜不是喜欢戴面纱吗,容貌恢复了还装作从前那个毁容样,既然如此,我就如她所愿,让她一辈子再也好不了。赏雪宴便是她的死期,除此以外,我还要她无脸见人地去死!”
陆经竹说到此处,眼神里已像是疯魔。
萍儿听着自家小姐如此癫狂的话,却依旧埋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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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陆观澜刚想躺下歇息一会儿,听见守在门外的阿梨进屋喊着,便又坐起身来。
“老爷来了,”阿梨道。
陆观澜眉梢一挑。
这时候陆秉言不是该去探望陆经竹,想想如何为她这个宝贝女儿请太医,怎的会忽然来找她?
这是陆经竹又说什么了?
想着,陆观澜站起身,让阿梨取来外衣,便出了房门。
陆秉言此刻已然在外屋坐下,手里端着茶盏刚啜了一口,瞧见陆观澜出来,便立刻放下茶盏,一脸肃然。
“不知父亲怎的来此,听闻二妹妹身子不适,父亲该是去多瞧瞧二妹妹才对,”陆观澜上前行礼,随即抬首道。
陆秉言一脸阴沉地望着陆观澜,嘴角还挂着一抹冷笑。
“你同你母亲一样,都是个当面一套,背地里却肮脏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