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疾风骤起,黑色的光柱从他的掌心没入天际。
而后只见血火燔苍云,天若红笺染水墨。
云海里骤然凝出黑色的太阳,其上布满裹挟着火星的圆形漩涡。
此物在他的手势牵引下,从遥不可及的天际朝着陆地压将而来。
宇文焘见状后仓皇结印,催动清凉塔护在面前。
而那些重新凝结而成的火莲,则将他层层包裹其中。
火光降临之际,万物骤然倾颓。
岂料黑日触及清凉塔之后,热浪忽而翻滚而来。
然而神器有灵,自知难以抵挡便化为原形,缩为巴掌大小的模样。
至于那不断逼近着的黑炎,则在焚烧着那火莲状的晶体,使得其上的裂缝逐渐产生,而后开始地纵深延伸开来。
融融火光突然映入宇文焘的瞳孔里,并且显得愈发地明亮起来。
而他的双臂则在黑日的前面化为齑粉,周身的甲胄尽数崩毁。
最终,宇文焘猛地喷了口气之后,便如同断线的纸鸢般倒飞而去。
与此同时,失却召唤师的灵力维持,那猪神的身影顿时随风而逝。
而那四喜和尚则在八芒星阵法上盘膝而坐,与之一道烟消云散。
独孤烨落地以后,俯身将那神器清凉塔拾了起脸来,便缓缓走向奄奄一息的敌人,道:“这宝物我权且收下了。”
“无用的。”宇文焘的半张脸庞为烈焰所灼伤,笑来异常恐怖。“神器有灵,各为其主。除却宇文一族,清凉塔不会向任何人认主。”
独孤烨笑而不语,只是单手掿着神器,缓缓催动着体内的妖力。
那清凉塔上散发着淡金色的余晖,宛如铃铛般左右摆动起来,似乎想借此挣脱出去。
独孤烨的掌心为坚锐的棱角所割伤,鲜红的血水滴落在其上。
隔了一会儿,那清凉塔猛地一震,道道金光渐渐黯淡下去。
“这不可能。”宇文焘惊愕地说:“为何你没有受到神器的反噬?”
独孤烨望着对方笑了起来,缓缓回答道:“因为在我的身体里,同样流淌着烈焰家族的血统啊。”
闻言后,宇文焘顿时心如潮涌。他那浑浊的目光反复地从独孤烨的脸上掠过,面部的表情却在急遽变化着。
仔细一看,这后生跟已故的慕容灏当真有着七分相似。宇文焘仿佛看见那双冰冷的眼睛在地府中睁开,叫他顿时吓得胆战心惊。
这时,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着,道:“你是……那个人的子嗣?”
“不错,我便是本该在十三年前死去的慕容烨。”
“没想到,心罗的孩子却是这般模样。”宇文焘的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道:“太辰国的王族竟然与宇文一族通婚,当真是孽缘啊。”
“当年究竟是谁出卖了我父亲?”
“没人出卖你父亲,是他将自己是妖怪的身份告诉老夫的。”
“他为何要这么做?”
“为了保你们一命啊,孩子。”宇文焘解释说,“当年他的修为突破了境界,体内的化妖丹未能彻底掩盖身上的妖气,却让巡视陇右的太曜宗的大长老裴济,跟那十大长老之一的谢珣瞧出端倪。”
“可你却没有帮助他,反而让人带兵灭了慕容一门,不是吗?”
“难道我真的愿意眼睁睁看着你们死吗?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宇文焘仰天太息,道:“当年,我命建雄领兵远赴岭南,本意是为了将你们母子三人暗中接回陇右的。可惜后来机事不密,泄露了的风声很快便传到了太曜宗。
“你应该知道,因为食日战争的缘故,南华国的子民对太辰国的妖怪恨之入骨。而你的父亲慕容灏,本是在我的举荐之下,方才得以成为镇守岭南道的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