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烟一脸鄙夷神色,问道“白总政,帝国创立之初,白家先祖兄弟二人,因功受封,一人被拔擢为总政大臣,位列九卿。一人被封忠勇镇南侯侯爵,继续留在广阳,镇边戍民,奉供家庙。对吧?”
白云飞点头,不知他何意提起自己家事。慕风烟继续道“数十年前,镇南侯侯爷病之将死,膝下无子,眼见香火断绝,爵位将失。白总政的祖母却奏明圣上,愿以长门之子,一续白侯香火。当时,白总政祖母,带走了您的一位弟弟,过继先白侯为子,承袭了镇南侯爵位,是也不是?”
法自然忍不住道“此事朝野皆知,慕祭权你忽然旧事重提,和捕蛟船沉没有什么关系?”
慕风烟哈哈干笑一声,说道“现今镇南侯白雪飞,是白总政亲弟。白雪飞之子白少棠,是白总政亲侄。这错不了吧?朝中有白总政居中坐镇,广阳有白侯爷权倾一方,云梦官厂的瞿大人,官卑位小,又与侯府所在广阳极近,害怕打击报复,自然不肯说出实话。”
白云飞眼看慕风烟东拉西扯,旁敲侧击自己与沉船事件有关,却又不明白直说,不由欣赏起法自然的直爽来,他心中恼怒,沉声道“慕祭权,请你直说明白。”
慕风烟亦沉声道“此事,还是当事人出来说明,比较让人信服。冷兄弟,你来跟众位大人说一说,白小侯爷是如何与两个来历不明的反贼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将捕蛟船凿沉的!”
他身后的家丁中,有一人走了出来,疤脸断臂,脸色阴沉,浑身一股冷峻气息,正是云梦捕蛟船的官长,冷战。
冷战单膝下跪,对着别离恨施礼,尔后将捕蛟船上所发生之事,添油加醋,曲解一番,告知在场众人。将杜蘅、苏二八两人描述成了来历不明,目的不明的反贼,将白少棠包庇,协助二人的行为可以放大扭曲,说道动情之处,声泪俱下。
冷战说完,慕风烟对白云飞道“除了这位冷兄弟,尚有十余名侥幸逃生的水手可为人证。白家源远流长,在国中数一数二,我们自是相信总政大人不会与反贼有何关联。只是令弟幼年离家,续了旁支爵位,少了先总政大人的教诲,以至于因私废公,溺爱儿子,也是或许有的。不知道白总政,对此事有何看法?”
在场众人听了冷战叙述,无不震惊,一齐看向白云飞。白云飞脸色铁青,心下甚是恼怒,沉声道“我与舍弟,向来关系疏淡。他回归广阳之后,我们更是鲜少往来。至于侄儿少棠,我听说乃父对其甚是严厉,由先祖母养大。冷官长此言,未免片面,恕我难以采信。”
慕风烟冷笑道“瞿大人虽然畏惧白总政和白侯爷势力,不肯上书明言,好在良心未泯,得知冷兄弟将来帝都告状,将白侯写给他的信,交冷兄弟一并带来。”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予白云飞道“白总政与白侯爷虽然关系疏淡,但却非不往来吧?白侯字迹,还需要我等前去大库档中调阅他之奏折来研判吗?”
白云飞一看封面字迹,就知书信为真,黑着脸接过拆开,上写着云梦官厂瞿大人足下,犬子受困云梦,期随捕蛟船载回云梦南岸,已遣人待接云云。字迹确是白雪飞的无疑。
白云飞冷哼一声,说道“历来亦多有王公显贵随船而行,舍弟此举,并不逾矩。”
慕风烟道“历来王公显贵随船而行,多是增广见闻,游历云梦之壮阔。白总政可有听说,这些王公显贵干涉捕蛟,凿沉蛟船的?鲛人何等稀有,帝国立国八百年来,从不曾有人见过。此次意外得之,还被令侄释放,皇帝陛下若是知道了,何等罪过,白总政想必明白!”
别离恨见二人争执,说道“慕祭权,白总政,二位请先息怒,老夫愚见,不如白总政先以家书召令弟携令侄进京,与这位冷官长,当面对质,一问究竟。此事也烦请慕祭权暂勿上报皇帝陛下,迦若家方从九卿之中除名,若是白总政因此被陛下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