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妇人的眼睛里还有了泪花。
高媛哪里知道这些,她还觉得奇怪呢,怎么到了马棚找到马夫,一说自己的来意,那马夫就拿怜悯的眼光看自己呢?砍柴而已,又不是去送死。
咦?高媛发现了其中蹊跷之处,砍柴的地点在北边,据她所知,北边可是没有人家的,只有卫所。这家的男主人范俊丰就在卫所,每回出来进去的,都跟着几十口子亲兵。
一个从七品的经历,有资格带那么多亲兵吗?或者那些并不是亲兵,就是普通的士兵?
高媛问马夫“这位大哥,你可知以前咱们府里砍柴的,都是哪些人?”
马夫嗯啊了几声,到底还是不忍心见她一个孤身妇人涉险,便道“以前咱们府里去砍柴的,都是好几个壮年汉子一起去。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你们厨下怎么让你一个妇人孤身前去?若是遇到鞑子该怎么好?”
高媛懂了,怪不得人人避砍柴如蛇蝎,原来是怕遇上鞑子,不觉哭笑不得。
在众人的同情目光中,第二日早饭过后,高媛怀里揣了几个大馒头,外加两块咸菜疙瘩套上车出门去了。郭嫂子听她说怕今日回不来,想带着午饭,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多给了她两个。
至于那辆车,车不小,就是有些破旧,走起来吱呦吱呦地作响。拉车的马更是一言难尽,瘦骨嶙峋的老马一匹,高媛怀疑若是遇到了危险,没准儿它还不如自己跑的快。
好在老马识途,不用高媛多高超的赶车技术,老马自己就知道拉着车往前走,由于今天马车上只坐了一个瘦小的高媛,老马还挺开心地走快了不少。
北门有士兵站岗,一见穿着范府下人服装的高媛,再看看熟悉的破车老马,眼皮都不抬就放了行。大户人家派谁出去砍柴跟他们可没关系,爱谁谁。
高媛觉得自己,啊,不是,是原身嫁的人不好,姓什么不好偏偏姓柴,结果颠来倒去,她又跟砍柴这件事情搭上了。好处是按照月钱和柴火所需量一算,柴价还是稍微高了点儿的,还有免费的马车使用;坏处是有生命危险,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苦差事。
高媛倒不怕危险,她有空间在,大不了躲到里面去就好了。只是大冬天零下十几度的气温,跑出来干活儿有些冷。她见四周无人,从空间里弄出一张棉被来裹在自己身上。马车上有斧头和草绳,是郭嫂子昨天派人从粗使处弄来的。
嗯,又错了。现在已经没有专门的粗使处了,那个邢管事也被抹了差事。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这回他被一抹到底,什么差事都没了。也不知道是他又犯了什么错误,还是陆夫人终于抓住了他什么把柄。但愿和自己没有关系,老被当枪使的感觉太不好了。
密林就在北关城的正北方,高媛一看就知道为什么指挥使大人下令这片密林不能留了,北关城的地理位置不错,北面左右各有一片山脉延伸出去,如一双胳膊将北关城环抱在内,只留了前面一大片地势平缓的地方,视野甚是开阔。
这片狭长的平原地带,正是大夏朝和鞑子的接壤之地。由于鞑子常年袭边,几乎没有百姓居住,只有卫所驻兵和因罪流放的人在这片区域活动,而他们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戒备鞑子。
据说鞑子狡猾,最喜欢的作战方式就是偷袭,这片密林正是最合适的埋伏之地。若鞑子在此处埋伏,暴击杀人是极容易得手的。
高媛不知道这片密林绵延多少里,但能经受得住这么多年的砍伐依旧顽固地存在着,便知道密林的面积不小。密林边上已经有了几辆空荡荡的马车和几十个大汉,看那服装,并不是一家的,可每家至少也有四五个人,不像她就一个人不说,还是唯一的异性。
他老母亲的,到底是谁在背后阴她?
现在想这些为时已晚,还是看看怎么才能不吸引人注意地多砍些柴吧。
高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