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你会笑话吧,是不敢和孩子说。”
“您很在意忆芝。”
“唔?”
“看得出来。您只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很喜欢,很宝贝,又有点——恨铁不成钢。”
他放下手里的茶壶,两手在膝边交握,定睛看眼前的年轻人。
“林霏,你怎么……”
“我爸也是这样的。您晚餐的时候提过他。你们熟吗?”
“没见过面。只是相互知道对方而已。”
“哦。那就连点头之交都没有了?爱好倒是很像。”她朝身旁的书册歪了一下脑袋。
他倏忽一笑“唔。你父亲也是有家学背景的。他是在忆芝的外祖父手边长大的,是言老最得意的门生了。实际上,我和他,不好比的。”
“您过谦了。他是不会为了我去找别人谈心的。”她拿起茶壶,沏茶的动作很娴熟,“忆芝很开朗,但,也很孤独。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我们这代人,读书的年纪大半有点乱。她读得很早?”
“是呀!”
“学校里大概也没人能和她交流。可她绝大多数时间都在那里。回来读书挺好的。至少,这里都是和她一样的人。”
“不尽然。她回来之前,我就去茗大打听过了。读到她这个程度,年纪都不一定的。她还是小了很多。”
“我是说,都是中国人。那里……四叔,您懂的,学术和文化不是一回事。她孤独,大约也是因为这个。”
“哦。”他把声音拖得冗长。
“络石藤也许会沿着院墙爬到别人家的院子里,开在另一个院子里的花朵每一天都在盼望主人把她带回自己的天地。回到种她的地方,她才会发现自己原来是一株药草。”
“我明白了。”他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林霏,你和忆芝也才……”
“可能是感同身受吧。”她拿起书册,抱在怀里,站起来,“您还有其他事吗?抱歉,我公司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哦,是我唐突了。你忙吧。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和……”
“我会跟显哥说的。您工作也很忙吧。还是该多抽点时间和忆芝相处。”她朝他点了点头,转身自顾自地离开了,就像她自顾自地进来的时候一样——从容。
秦远知没有站起来,目送林霏离开后,索性让自己坐在那里,环顾四周。视线在一件件旧家具上流连,思绪亦在往事里反复。
那些年,他和言悦用两个人仅有的一点所谓财富,换了这房里的陈设。在外人看来,是有些奢侈的。但于他们,却是弥足珍贵的幸福。
孩子出生时,他没能赶回来。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有两三个月大。言悦抱着孩子在书柜前站着,回首看他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书架门上,应当还有不少秦月当年留下的小指印。
孩子总爱在那书架门上拍打,大约是恨极了那玻璃门挡住了那些书本。孩子拍打着,言悦“咯咯”的笑着,这样的画面,他能在书桌边看一整天。那之后……
“叔父。”秦弥显站在半开的门边喊他。
“唔?弥显。这么晚了,你没休息?”他收拾了记忆,抬手整理面前的茶具。
“我刚才在楼下的书房里。”秦弥显走进来,在他身旁站定,“您找林霏说话?”
“唔。那孩子,虽说来家里很多年了。但我还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话,不大了解……”
“不放心把忆芝交给她。”秦弥显弯腰帮他擦拭桌面。
“你和她很熟悉?”他站起来。
“嗯。”秦弥显走到门边,让开门口等他,“叔父,您可以放心的。林霏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
“您是怕她和大伯母家那些留洋的亲戚一样。”
他走到门边,停下来,回头看向秦弥显,微笑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