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发黑的血渍,这一幕骇人的画面直冲易易的瞳孔和脑仁。
易易跑去把人抱起来,拨开她脸上的头发,额角一个破裂的伤口,还在流着热流,凹陷的眼窝,枯瘦如柴的脸颊,泛黄的肌肤,泛白的唇角都是血渍。
她身体的温度正在缓缓流逝,易易已经辨别不清晰眼前的人,怎么会从一个靓丽女人成了一个这幅看似丑陋让人心疼不已的样子。
易易送她去了医院,他守在手术室外,来来回回的踱步,焦急的等着手术室的门打开。
可他等了三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一点都反应没有。
手术室的门打开那一瞬间,易易看到了曙光,他跑上前去询问“杨大夫,怎么样了?”
杨大夫摇摇头,把眼镜摘下来,直视易易等的焦急的脸“额角缝了十针,还有她胃癌晚期,就看她能不能醒来了。”
易易的脸霎时更白了,他望向被推出来的病床,戴葙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尽管戴着呼吸机,都能感觉到那微妙的气息,如果有什么不慎,那微妙的呼吸荡然无存。
他无力上前去看着她,像是这样看她,她就能觉得害羞后立即醒来。
重症监护室里,易易在病床边上等了一天,眼看着药水瓶里一点点流逝,总共换了三瓶,戴葙都没有要醒的样子。
脑子里都是曾经最美好的时光,戴葙艰难地睁开眼睛,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还有隐隐约约的血腥味,迷糊间还看到了挂着的点滴。
戴葙的余光看到了呼吸机,她混混沌沌的想要扭头看周围的环境,可胃里的一股热流瞬间像没有阀门的阻止,直接涌了出来,染红了白白净净的白床单,白被子和白枕头,以及她自己的脸和衣服。
易易正在拧用热水浸过的毛巾,刚转身要给她擦擦脸,就看到这一幕,手忙脚乱的按着床头柜的传唤机,他声嘶力竭的大喊“医生,医生,医生,快过来!”
易易拿毛巾给她擦脸,又要腾出手去擦自己的眼泪,生怕眼睛被眼泪湿润的那一瞬间,他怕看不清戴葙的脸。
他望着戴葙,她脸上的血渍都已经擦干净,她想要说些什么,他便俯下身去聆听。
戴葙声如细蚊,一个字一个字的抖出来,说一个字都很艰难“衣服里有出租屋的钥匙,还有三千块现金,帮我拖欠房东的房租给还清。”
易易含泪点头答应“好。”话才落下没两秒。
戴葙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戴葙进了一次手术室,再出来时已经是两天后,易易看到精疲力尽的杨大夫,他忐忑不安的问“杨大夫,葙葙她……”
易易哽咽着,尾音却是不敢说出来,他怕。
杨大夫面露难色,拿下眼镜时,他揩了把泪“易总,戴小姐时日无多,尽快安排亲人见她最后一面吧。”
易易只觉得天旋地转,山崩地裂,他怔怔的望着病床上气息微妙的戴葙,他走上前去,看着面色苍白的戴葙,看她的薄唇微微动了一下,他再次俯下身去聆听。
戴葙撑着最后一口气,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说话的力气都是意识来撑着“易易,我爱你,一直爱着你。”
易易哽咽着,在她苍白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嗯,我也爱你啊,你好好的,你不是要去游览山河吗?我带你去。”
戴葙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来,嘴唇微微一颤,她又说“帮我联系戴晚,我想见她。”
“好,”答应的同时,易易已经把手机拿出来,按下那个存在通讯录多年都不曾看一眼的号码。
原本以为会等到姐姐从小区门口出现,戴晚在小区门口一直等啊等,人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来电。
一滑开接听键,那边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戴晚,来你家附近的医院,葙葙在重症监护室。”
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