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老者说道:“方才我在门外,倒也听到你们说的几句话。”
他此言一出,屋中立时又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只听聂定南干笑了一声,口中说道:“儿子和几位兄弟只是随便议论,做不得数,还望爹爹不要在意。”
聂老五附和着说道:“四哥说得是,咱们就是聚在一起胡说八道。聂伯伯就当咱们在放屁,千万不可生气。”
那老者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似乎正在思忖事情,是以屋中又安静了下来。
半晌之后,只听那老者缓缓说道:“各位子侄,我有一个句话想问问大家。自从咱们聂家被公推为聂、陆、赵、杜、花五家的首领之后,若论起人丁兴旺,五家之中以哪一家为首?”
老者说完之后,一时之间却无人回答。那老者接着说道:“怎么,你们是知道了不说,还是压根就不想说?”
只听聂老五陪着笑说道:“既然各位兄弟都不说话,侄子便大着胆子抛砖引玉。若论起人丁兴旺,自然是咱们聂家了。”
那老者“哦”了一声,接着问道:“老五可知道咱们聂家现在有多少人丁?”
聂老五这次却没有立即回答,嗫嚅半天,最后咳嗽了两声,略有些尴尬地说道:“小侄愚笨,这个倒不知道。”
他话音方落,却听聂定南笑道:“前年大哥谋划对付徐家的计策之时,曾经计算过聂、陆、杜、赵四家的丁数。我记得大哥说过,咱们聂家共六辈,上上下下加起来有四十三房,男丁二千六百三十九人,未出嫁的女子三百八十二人。其中修习过武艺,能够上阵搏杀的共二千一百一十七人。不过这是前年的丁数,经过这两年,眼下或许会有些变化。”
聂定南说完之后,聂老五笑道:“还是大哥和四哥心细,咱们这些兄弟差得远了。”
聂定南道:“我大哥为了对付徐家,苦思六年,才想出将徐家一举俱歼的妙计。他用的是曹孟德剿灭西凉马超、韩遂的战法,设下计谋之时,自然要知已知彼。不只要知道徐家的虚实,更要查清楚咱们自己的丁数。咱们五家与徐家缠斗了数百年,若以实力而论,自然是远在徐家之上。可是屡屡吃亏,花家更是因此灭门,思来想去,无非是因为徐家在暗,咱们在明。徐家之人行事诡秘,分居各地,从来不汇集于一处,而是各自为战。比如说咱们在河南剿灭一伙徐家的凶徒,但是却被藏在山东、河北、河南等地的徐家子弟暗中窥伺到咱们的弱点,他们暗中偷袭,咱们猝不及防,便落了一个伤亡惨重的下场。我大哥想到了徐家这种手段,便定下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计谋。派出咱们四家的得力子弟散居各地,打探徐家的形迹。徐家知道封门村是咱们五家的大本营,防卫必定森严,数百年前曾数次攻击封门村,结果每次都是大败而回,几乎弄得徐家全军覆没。是以他们采用了‘先弱其枝、再断其干’的法子,舍封门村不攻,而是全力剪除咱们分散在各地的羽翼。如此一来,咱们四家的精英尽数汇集于封门村,虎视徐家在各地对咱们的子弟进行围攻,最终找出了徐家主事之人藏身的大本营,这才于数月前突然精英尽出,同时攻击徐家三处秘营,斩杀徐家一千多人,就此除掉了咱们五家数百年来的心腹大患。”
聂定南越说越兴奋,话语之中处处都在吹捧那个所谓“大哥”的功绩。厉秋风心下暗想,此人所说的“大哥”,十有八九便是藏身在洛阳知府衙门中的纪定中。想来纪定中原本叫做聂定中,与聂定南应该是亲兄弟。而聂老五等人与纪定中、聂定南虽然是同族兄弟,毕竟还是差着一层。是以听聂定南大肆吹嘘纪定中,几人虽然出声附和,却多少有些言不由衷。
聂定南正说得起劲,忽听那老者咳嗽了一声。聂定南立时住口不说。只听那老者说道:“如今说起咱们五家,自然都是说聂、陆、赵、杜、花。这姓氏的顺序可不是随意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