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周氏其人(2 / 3)

样打开了,“直到近日我听人偶然提及当年李逢之事,才恍然大悟,原来竟是欲加之罪!”

“李逢之事”叶穆是有所耳闻的,其中牵涉到了赵氏宗室的骨肉相残,赵官家待士大夫温情脉脉,却待自家手足如此不仁,每念及此,身份特殊的叶穆都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他竭力抑制着内心的悲戚,道“哦,是嘛!”

“天色已晚,李逢之事今儿咱们就不细说了,我就长话短说吧?”见叶穆点了头,师师继续道,“此事牵涉出了太祖的四世孙赵世居,朝廷说他‘结纳匪人,议论军事,怀挟谶语’,本着宁枉勿纵的官家铁律,那赵世居被赐死,一干人等都被重处!就像眉公的案子一样,凡是跟赵世居书信往还较密的,多被牵连,这王晋卿说来也倒霉,竟又一次被牵涉其中!先前神庙还顾虑与宝安公主的兄妹颜面,一俟公主下世,神庙就立马重责了那王晋卿……无情当真最是帝王家……”

师师说完,两个人默然了好一会儿,最后叶穆附缀了一句“那王晋卿到底有福寿,晚年成名成家,又收了今上这位贤弟子,他的《烟江叠嶂图》也进了大内的收藏,呵呵!”

次日二人过午才起,及至叶穆用过午膳要回去时,师师才妩媚一笑道“端午时我要在丰乐楼与那徐婆惜较量小唱技艺,此番我立誓要夺魁,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哦,就是这大日子啊!那到时定然要去丰乐楼给娘子捧场了!”叶穆恍然道,“不过小唱之事,咱是外行,无法置喙,倒是有一位朋友是这方面的行家,想来你也该听闻过,就是那周美成周大学士4!”

“谁?周邦彦吗?”师师有点不屑,俏皮地噘了噘嘴道,“论行家里手,他确乎是不二之选,只是他这人品?”

“咳,人家周学士跌蹶辛苦了大半生,如今老了,想过得安稳些、体面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嘛!”叶穆双手按着师师的肩膀郑重其事道,“李端叔的事情你可晓得?他漂荡、辗转了大半生,因为旧党的身份,始终抬不起头来,如今到了垂暮之年,日子实在难熬,才开始连连给当道投书献媚,只求儿孙有个好前程!虽则晚节有亏,到底是有苦衷啊!”

李之仪的事情,师师是很清楚的,李之仪的原配胡文柔,那是师师顶礼膜拜的人物,李、胡夫妇也可谓是师师眼中举案齐眉、患难与共的典范,可是胡夫人谢世后李之仪的日子就越发苦了,他家里的难处也真是让人伤心!

作为东坡的好友,师师多么希望李之仪可以像东坡先生一样善始善终,永不屈身降志,保全晚节,可是她也确实知道那份艰难是没有尽头的,想东坡先生,名高日月的人物,当年尚且感叹“虽一饱亦如功名富贵不可轻得也”,不甘为乡愿的士大夫竟活得这样委屈!好好一个大宋王朝,昔日何等君明臣贤,怎么今日就沦落到这步田地!如今官家受奸佞所蛊惑,一意打压旧党,替蔡京之流铲除异己,朝政刷新的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而今上春秋正盛,朝政在短时间内确乎也没有大变的可能!

师师沉默了半晌,叹息道“汉家待功臣薄,这是人所共知的!我朝恩养士大夫,也是人人称道,可是我细较过,论俸禄多寡,我朝五品以上官员确乎大大厚于唐时,可五品以下,却又不及唐时!真可谓厚此薄彼!”

“正是这个道理了,如此之俸禄,怎能砥砺士大夫之名节!”叶穆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好吧,若是阁下能请得动周学士助小女子一臂之力,就劳驾亲往周府一趟吧!”师师似乎想起些什么,“如今他荣升从五品的宗正少卿了吧,架子肯定大了,不知肯不肯赏光前来?那就多备些财帛吧!”说着,就准备去里间取些自己的私房。

“呵呵,我叶某出马,他岂有不赏脸之理?”叶穆一把拉住了师师,坐下来缓缓说道,“说实话,凭我叶某的脸面,恐怕真请不到周学士!你也知道,如今周学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