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三个字,萧靖笑了。
他点点头,道“大汗若有话说,只管讲就是。”
陆冲的目光很深邃。他瞥了萧靖一眼,淡淡地道“陆珊珊是一定要嫁给本汗的。我们的婚事很快就要操办了,最晚也不会晚过今年的冬天。”
萧靖拱了拱手,脸上古井无波“大汗乃是草原之主,萧某不过是我大瑞使团一个小小的随员。若您想议一议双方有关婚事的礼节来往,萧某不是合适的人选,您该找正使才对。”
陆冲凝视着他,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你对此事毫不关心么?”
萧靖摇头道“大汗说笑了,萧某怎么可能不关心?我与珊珊同事多年,早已是无话不说的挚友,她的婚事重要得很呢。
只是于公来说,我不应该与您探讨这个问题,这不是我能够插手的事;于私来说,我对这门亲事无话可说,是以只能闭口不言了。”
听到他的话,陆冲的眼神立刻变得无比凌厉“哦?不知萧兄为何有此一说?倒要请教!”
萧靖抬起头,炯炯的双眼凛然不惧的与陆冲对视着,丝毫没有半点的畏惧。
听到陆冲说起大婚的时候,他的心中很是酸涩。
萧靖知道陆珊珊是个好姑娘。近些年来两人的感情愈发深厚,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这并不妨碍他将珊珊视作亲密的同伴和友人。
一路走来,已说不清他和她到底谁欠了谁的人情。萧靖还记得雪夜初识的那个白衣飘飘、宛如画中人的清丽女子,记得河上遇险时救了他一命又出手狠辣的陆珊珊,记得一起北上时客栈里的那一抹妩媚,更记得自己被陆冲的人毒打后她低头垂泪的模样。
或许,彼此之间还有那么一点点难以言明的不清不楚。有些东西稍稍超越了友情的界限,但还远未到生根发芽的程度。究其原因,不过是两人都太理智了。
无论从夏家还是报社来说,萧靖都不可能与敌国的公主有什么太深的牵扯,否则祸事立刻就会降临到身边的人头上,哪怕陆珊珊血缘上是个汉人,哪怕她是相对温和的王庭的人。
如果他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就算在国内能勉强过关,也必将予陆冲口实并招致惨烈的报复,两国边境风起云涌、北方一片生灵涂炭是板上钉钉的事。
再说,萧靖已有了雪儿和子芊两位伴侣。夏晗雪端庄温婉,秦子芊外刚内柔,两人都是世间难得的好女子,已经十分满足的他实在生不出得陇望蜀的心思。
而陆珊珊呢?
她很清楚自己是北胡的人,也必将与这个族群共同进退。为了整个部族,她在婚事上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像无根的浮萍一样听天由命。
如果说莫劼汗还在的时候,她还有可能找个不那么讨厌的人嫁了,那么莫劼汗的死让这一切都变成了泡影。
她厌恶战争,也非常在意身边的人,更将莫劼汗的族人当做自己的子民。为此,她不可能任性的一走了之,让那些人自生自灭,她唯一的选择就是理智地沿着命运早已安排好的道路走下去,哪怕这条路会让她错过无数的风景。
若谁都不能向前一步,那么今生几乎已是注定。
萧靖沉默良久,方才坚定而决绝地笑道“在萧某看来,大汗与陆珊珊并不合适,你们都不是对方的良配。只是在下人微言轻,这话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收服旧王庭诸部,陆冲需要陆珊珊这个女人的支持,还要把她当做一面招牌;为了同伴和族人,陆珊珊也只能嫁给陆冲,以名义上的尊荣换取大家的平安。
这是政治婚姻,从利益的角度说没什么不对,但萧靖一直都认为这种结合纯粹就是人生的悲剧。
一对各怀心事的人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过是同床异梦罢了。陆冲是政治动物完全不在意这一点,他也可以有更多的新欢,可陆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