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银子也好,三十两银子也罢,这对平日里只是使用铜钱的老百姓来说,根本就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款。
所以当这些银子赤裸裸的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时候,哪怕没有江小舟的耳聪目明,张家嫂子也同样听见了那些村里人咽下唾沫的声音。
张嫂子也在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办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
而江小舟则眯着眼在旁边冷冷看着,他想看看这些所谓的债主,又会怎么做。
张家嫂子又慌慌张张的倒回去一些银子,然后说道“张阿伯,这里有八、九两银子,都是小伟的朋友借过来给我们娘俩的。我想这里有三两是原先我们家找村里祠堂借的,有三两是曾经找大家伙凑的,剩下的几辆银子,我权当做给大家伙的利息钱,张阿伯您是村里的长辈,替我操持着还了这些债,然后放我们母女走行不行?”
所有人都目光聚集在张阿伯的脸上,而张阿伯的目光在快速扫过了一眼江小舟的脸色后,却点头说道“好。”
说着这话,站在张阿伯旁边的几个人就不约而同的出了音,更有人脸色一急就要过去张嫂子那里拿钱囊。而江小舟嘴角也在此刻露出一丝微笑。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张阿伯叱骂道“都老实着,拿上桌上的银子,咱们走。”
其余几个人愣了一下,但是似乎都不敢违背这位村长的命令,于是不情愿的一把搂走桌上的几两银子后,几个人就随着张阿伯走出了窝棚。
屋内江小舟冷哼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向张家嫂子时则回复成了温和的表情“没想过村里竟然都是些这种人,也真是为难了。”
张嫂子朝着江小舟施了一礼“多亏江兄弟的帮衬,否则今天这关怕是不好过了。”
张嫂子把原本藏在身后的女儿小秀拽到身前,然后对着小秀说道“给你江叔叔磕个头,如果今天没了他,怕是咱娘俩都再也没有见面的日子了。”
江小舟赶紧拦了一把“不用如此。”
顿了顿,江小舟又问道“那一直说的李赖遂是何人?”
“是外村的一个富商,家里这两年买了不少地,据说在城里也有关系。只是这人……这人这两年总爱买一些男娃女娃回去,说是留作仆人。可是也有人说,他是个色中饿鬼,所以我不可能让小秀去他那里。”
张寡妇有几个字说的含糊,但江小舟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江小舟点点头“不让小秀过去是对的,但我看这张家村以后不要待了,还是带着小秀去别的地方过活吧。”
张寡妇点点头“等安顿好伟哥和婆婆我们就走,这只要我们娘俩在一起,哪怕未来的日子苦一些也是可以的。”
再说走出窝棚的张阿伯和其他几个人。
张阿伯脸色阴沉的走在前面,那人群中却有个面容年轻的人终于忍不住说道“这吃绝户,吃绝户啊,他家的银钱就该都是咱张家村的。我看那钱囊里不还有个十几两银子,不也是咱张家的人借来的,平常便宜了那寡妇和小崽子。”
其他人脸上也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
唯有张阿伯却是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开口骂道“真是糊涂。”
其余人愣了一下,听着张阿伯继续说。
“你们几个啊,要不就是庄稼汉子,要不就是天天只晓得捞鱼的傻爷们,哪晓得这里面的事。”张阿伯咽了口唾沫,又体会了一下周围人求知的眼神,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我也不是白花这么大岁数的,那天京城怎么着!咱也去过的。”
张阿伯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天下啊,可不都是咱这样凭力气吃饭的实诚人,可也有那种杀人和杀鸡一样的狠人,咱可得罪不起。”
“您老是说窝棚里的那个年轻人?”
“可不就是他!”张老汉冷哼了一声“你们没瞅见被那人别在腰里的那把长剑?嘿,别看他没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