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呆的地儿。”
“今年的气候可是冷得很,一点都不正常,真让人担忧明年会是怎么样。”迪布瓦先生插嘴说,这位先生看向了德·洛佩兹伯爵夫人“这种天气不生炉子的话呆在屋子里都受不了,苏格兰那种地方肯定更让人难受!啊,夫人,您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膝盖还痛吗?巴黎的天气总是这样,叫人意想不到它明天又会如何。”
“我已经老啦,迪布瓦先生。”
德·洛佩兹伯爵夫人笑眯眯地说,她把盖在膝盖上的毯子往上拉了一点“除了去教堂望弥撒之外,我每天能做的只有坐在壁炉旁边向天主祈祷,等待主的召唤而已。”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一个年老的男仆走了进来,他默不作声地给几位客人搬来了几张带有布勒式雕花(典型的旧时代花样!)的乌木椅子,这些椅子看起来就和伯爵夫人的年纪一样古老。
在两个年轻的访客之中,德·洛佩兹伯爵夫人明显对路易更加喜爱,她开口要求两个年轻人都坐到自己身边来,但把离自己更近的那把椅子指给了路易,当然了,这同时也意味着路易离卡利斯特要更近一些“先生们,如果你们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啰嗦的话,就坐得离我近一些吧,我这里想要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陪我说说话真是太不容易了。”
“啊,夫人,您这话未免有失偏颇,难道您身边不是有德·杜兰德子爵先生在吗?”阿尔莱德说,他很不乐意自己的朋友和那个家伙太过靠近、但又不好拒绝夫人的要求,只能狠狠瞪了卡利斯特一眼“我可是‘有幸’见识过子爵先生的手腕和能力的,有他那么出色的人在,您肯定是看不上我们的了。”
他特意加重了“有幸”二字的发音,结果子爵压根不搭理他的挑衅——卡利斯特这次只是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那种“我不屑于和蠢材计较”的眼神就差点把阿尔莱德给气了个七窍生烟。
“这么说来,德·格朗维尔先生是和子爵先生打过相当的交道的了。”
杜·迪布瓦先生自然不会知道这两位先生之间的恩怨,而只以为他们只是年轻人之间的互相别苗头——这两位都是贵族,出现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奇怪,更何况德·杜兰德子爵是那样傲慢的个性呢!他更加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这样的话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一个认识的人总比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要让人信得过。两位先生,子爵先生经常会来马西荣街看望夫人,以后你们见面的时候也会多起来的,这真是奇妙的缘分,我想这一定是天主的安排。”
——谁愿意和这讨人厌的家伙多见面!他巴不得这个杜兰德离自己的朋友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他们眼前呢!
阿尔莱德默默地磨了磨牙,而和他的心情正相反,听到迪布瓦先生的说法的德·洛佩兹伯爵夫人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这真是太好了,迪布瓦先生,我喜欢这个孩子。啊,当然了,我也很喜欢那一位先生,但我更偏爱这一个。”
年已七十多岁的伯爵夫人拉着路易的手对迪布瓦先生这么说,这位夫人的年龄放在这个时代里,已经是令国王都要羡慕的长寿了(比较起来,那些工场里的工人的平均死亡年龄还不到三十岁!),所以她一点都不顾忌地表现出了自己对路易的偏爱“这孩子是叫做路易是吗?”
“是的,夫人,我的名字是路易·杜·法朗坦,您叫我路易就好。”
路易很温柔地回答,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让他想起了自己已经去世多年的老祖母,她爱路易胜过自己的生命——不过,一想起祖母,就不能不想到祖母留给他的那一对珐琅法郎盒子,现在它们中的一个在阿尔莱德那里,而另外一个……圣母玛丽亚在上!卡利斯特今天不会正好把它带在身上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当即把路易给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抬头去看卡利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