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军医?
不就是程锦容的亲爹,贺祈的未来岳父吗?
贺大郎脑子里刚浮起这个念头,就见贺祈已快步走了出去,尚未看清营帐外来人脸孔,便已拱手抱拳躬身行礼:“小婿贺祈,见过岳父。”
程望:“……”
还没成亲,岳父就叫得这么顺口,不太合适吧!
贺大郎:“……”
万幸亲爹没看见这一幕,不然非气得吐血不可!
程望清了清嗓子:“贺校尉不必多礼,快些请起。”
贺祈笑道:“岳父叫我一声三郎便可。”
又是一声岳父。
程望微微抽了抽嘴角,也不便再说什么了,在未来女婿殷勤热络的招呼下,迈步进了营帐。
贺大郎走上前行了一礼:“晚辈见过程伯父。”
程望是贺祈的未来岳父,贺大郎称呼一声伯父,也是理所应当。
程望也未矫情,含笑点了点头。在看到贺大郎脸上的掌印时,程望有些诧异,却未多问。目光很快落在贺祈的脸上。
……
贺祈前世在边军里待了半年有余,对程望颇为熟悉。程望却是第一次见“毛脚女婿”,少不得要仔细打量。
贺祈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腰杆。
程望打量几眼,心里暗暗满意。
这个贺祈,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气度出众,并无勋贵子弟的骄奢淫逸之气。只看外表,也勉强配得上他的宝贝女儿了。
只不知,贺祈的性情脾气如何。
“贺校尉这一路奔波辛苦了。”程望看似温和,实则执拗,一张口还是贺校尉:“不知贺校尉会在边军待多久再回京?”
贺祈这辈子都没这么乖巧讨喜过:“小婿奉旨当差,随行保护鞑靼太子的安危。如今既是来了边关,总得等战事平定了再启程回京。”
程望温声说道:“这么说来,总得待上一段时日了。我离京多年,平日全凭书信和锦容来往。我这个父亲没尽到应有的责任,说来着实有些惭愧。以后,烦请贺校尉多多照顾锦容。”
贺祈郑重地应道:“岳父放心,小婿一定会照顾好阿容。”
“那就多谢贺校尉了。”程望清俊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岳父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贺祈笑着接过话茬:“锦容是我的未婚妻,我照顾她是天经地义的事。临来之前,阿容还特意叮嘱我,见了岳父,要代她一尽孝心。倒是岳父,别嫌小婿口舌笨拙才是。”
程望目中笑意更深:“没见面之前,我还有些担心,贺校尉出身名门,年少得志,怕是性子有些傲气。现在看来,倒是我多心多虑了。”
贺祈笑道:“别人赞我,我定要谦虚几句。岳父这般夸我,我心中喜不自胜,就厚颜领受了。”
这对翁婿,也是妙人。一个一本正经地称呼贺校尉,一个亲亲热热地喊着岳父,竟也相谈甚欢。
贺大郎默默瞥了一脸赤诚的贺祈一眼,将头扭到一旁。
程望看未来的毛脚女婿倒是顺眼了一些,笑着问道:“锦容在皇上身边当差,是不是很辛苦?”
贺祈点点头:“确实辛苦。平日差事倒是不多,不过,整日要在保和殿里守着,等着随时被传召。杜提点年纪大了,值夜的事大多是她担着。也不是整夜不睡,熬过了上半夜也就行了。”
身为天子专职太医,要精心照顾龙体,事情不多,责任却重。
别说程锦容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就是在宫中当差二十年行事老成的杜提点,也时时提着一颗心,从不敢疏忽怠慢。
程望听着心疼不已,忍不住叹了一声:“像她这么大的姑娘家,要么待字闺中绣嫁妆,要么成亲嫁人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她整日在御前当差,劳心劳力,真是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