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国公一口气梗在了喉咙处。
贺祈神色泰然地回视。
父子对视间,气氛骤然紧绷。
贺大郎硬着头皮打圆场:“女婿是半子,三弟亲近孝顺未来岳父也是应该的。三弟就快去吧!我留下陪父亲用早膳就是了。”
贺祈应了一声,利索地转身走人。
平国公气得七窍生烟,偏偏这口闷气又发不出来,面色颇有些难看。
贺大郎是个老实忠厚又孝顺的好儿子,见亲爹老子被气成这样,有些心疼,低声劝道:“父亲息怒。三弟自小在祖母身边长大,祖母偏疼几分,兄弟们也多让着他,脾气确实桀骜不驯了一些。他和父亲多年未见,有些生疏隔阂也是难免……”
隔阂个屁!
他以前从没见过程望,现在还不是腆着脸去献殷勤?对未来的岳父这般热络,见了他这个亲爹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平国公怒道:“什么生疏隔阂!我看他是故意气我!”
贺大郎在心里暗暗点头同意。
三弟平日脾气确实不太好,却也不是无礼之人。昨晚和今早对着平国公的言行举动,摆明了是有意为之。
真是奇怪。三弟为何这样对父亲?莫非是因贺袀之事,心中对父亲生了怨怼不满?
贺大郎想了想,低声道:“父亲,儿子有些话,不吐不快。”
“当日二婶娘和二弟合谋算计三弟。要不是三弟警觉,受伤毁容的人就是三弟了。世子之位,说不得也要拱手相让。”
“图谋不轨的人是二弟,三弟为了自保反击,并没有错。父亲心疼二叔,进而怜惜二弟,责怪三弟。三弟心中岂能痛快?”
平国公哑口无言,身为父亲的颜面有些过不去,眼看又要恼羞成怒。
贺大郎倒也伶俐,立刻就给亲爹铺了台阶下:“爱之深责之切,父亲不希望三弟太过尖锐刻薄失了宽和,所以才出言提点。一片慈父心肠,三弟性子犟,待过些时日,自然就会慢慢明白了。”
至于怎么明白……
不是还有他这个苦口婆心的大哥嘛!
平国公领教了贺祈的臭脾气,再看敦厚的长子,真是无一处不好,放缓了声音道:“不说这个混账了。来人,传早膳吧!”
……
贺祈快步进了程望的营帐。
程望身为医官,掌管百余名军医,外伤太重的病患,也得他亲手诊治。每日十分忙碌。贺祈已经来得够早了,一大早还是扑了个空。
“启禀贺校尉,”营帐外的侍卫恭敬地说道:“天还没亮,程军医就被请去了伤兵营。听说是有伤兵半夜发了高烧,要及时救治。贺校尉要是想见程军医,就去伤兵营找找看。”
想给岳父请安顺便陪岳父吃早饭的孝顺女婿,理所当然地迈步去了伤兵营。
总比和平国公大眼瞪小眼来的强。
程望空着肚子照顾伤兵,忙了一个多时辰才得了闲空,起身长舒一口气。
川柏凑了过来,低声道:“贺校尉在营帐外等半个时辰了。”
程望有些意外,迈步出了营帐,果然见到了贺祈。
此时天色大亮,阳光柔和又不刺目。贺祈那张英俊的脸孔在晨曦中真是熠熠生辉,比昨晚看着还要英俊几分。
锦容该不是被美色所迷,所以才应了亲事吧!
程望心里嘀咕着,亲切又和善的冲贺祈笑了一笑。没等张口,贺祈已经上前,抱拳躬身行礼:“小婿给岳父请安。”
程望:“……”
一大早的,就这么热络殷勤,岳父我着实有点吃不消啊!
这一片伤兵营帐,人来人往。贺祈是平国公世子,身份显赫,此时又是行礼又是请安,顿时惹来了一片瞩目。
就连营帐里伤势不太重的伤兵们,也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