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打,只是颓然无力地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郑兰衿看过去。
郑修也满面复杂的盯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因为实在是被气的狠了,又迟迟没有问出什么来。
郑兰衿却是豁出去了,冷然的先开口“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明白父亲因何动怒。武青钰在去往武城县公干的途中出了事故,就算他死,那也是因公殉职。他既然来投军,他,和定远侯府的其他人就都该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父亲作为他的上封,又不是放任他不管,您既然已经派了人去全力搜救,那就已经尽到了身为上封和同僚的义务了,最后不管他是生是死,父亲也只需要写折子对朝廷交代而已。女儿不明白,您何必多此一举还刻意的写信先去通知定远侯。是!武青钰是他武家的子弟,可那又怎样?难道就因为他出身勋贵,他的命就要格外值钱一些么?父亲您又没有攀附权贵的心思和打算……女儿觉得您是多此一举,这才去驿站将您的信取回的。提前没有跟父亲打招呼,确实是我做得不对,父亲若是为此要罚我,那女儿也并无怨言,随您处置。”
她这番话,头头是道,仿佛是讲了一套大道理。
换个跟她不熟悉的人,可能真的就被她说服,并且骗过去了。
可郑修听她长篇大论的扯了这么一通,心里所有的却只是失望。
他看着跪在面前,明明很熟悉,心里却突然觉得陌生的女儿,苦笑“真的仅仅是因为这样?”
“是!”郑兰衿跪得笔直,没有任何犹豫就斩钉截铁的吐出一个字。
郑修本来对她还抱着一线希望的,闻言,终于彻底泄了气,瘫坐在了椅子上,摇了摇头“我原以为你只是因为急功近利才一时想岔了,却原来这几年里你的心思早就变了。说了这么一通义正辞严的大道理,你不是怕为父担上一个想要攀附权贵的名声,你是根本从一开始就心胸狭隘,视武家兄弟为敌。你不想定远侯知道武参将遇难的消息,就是不想让他过来,你怕他一旦来了,就又有机会动摇这里的军心,会和为父争这南境的主帅之位。你根本就是私心用甚,现在却当着为父的面也搬出这样一套大道理来试图诓骗为父吗?”
郑兰衿的心思被戳穿,脸上也瞬间浮现一抹不自在的神色。
不过她存这样的心思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一开始的时候还会良心不安,挣扎自责,可是现在天长日久,早就可以平静的直视并且面对自己的内心了。
只是因为现在指责和质问她的人是她敬仰的父亲,她才会心虚了那么一小下。
但随后就冷静了下来,抬头,并且直视郑修的目光,她坦白承认“是!我早就说过了,这南境的兵权是大胤朝廷的,并不是他们定远侯府武家的,陛下托付兵权,并将主帅之位任命给了父亲,这就是您应得的,您不欠任何人什么东西,尤其是那个武家。您和定远侯同为武将,本本分分的听陛下的安排就是,如果他武青林不安分的反而想要返回南境的军中来重新掌权……这才是他武家人的用心有问题吧。是父亲您太耿直也太正直了,女儿承认私自瞒着您行事是对您有所不敬,但也确实,女儿也是迫不得已,为了您,也为了咱们郑家才不得不这么做的。”
郑修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居然被她顶得无言以对。
他打从心底里很欣赏武青林这个小辈,又一直敬服定远侯府一门几代人征战沙场的忠肝义胆,是真的从没想过要和武家人争权。
他是个武将,当然也以能担任一方主帅为荣,如果换成别人来抢这个主帅的位置,他必然也是不服和心里不舒服的,可如果——
萧昀真的有意让武青林重新回来接南境这里的兵权,他却一定会痛快干脆的相让的。
不为别的,就冲着定远侯府几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