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厂生产的32s涤纱,上半年价格上涨了15,估计下半年涨得更猛。”
“傅总,我明白你的意思。”陈叶明苦笑道,“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地步,不引入新技术和设备,只有死路一条。其实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给国棉四厂找一条更宽的路。”
“更宽的路?”傅松心里不由好笑,还真是让戴靓给说对了,这位陈厂长直到现在还心存侥幸,以为纺织企业困难只是暂时的,压根没有看到国内整个纺织系统的危机正在悄然来临。
如果从商业利益的角度来说,一直拖到国棉四厂弹尽粮绝,那才是最好的合作时机。
傅松并不是为了压价格,那点钱他真看不上,而且也违背了他不占国家便宜的理念。
正如昨晚戴靓所说的,国棉四厂这类的老牌国企,一个个傲得不成样子,有点像我大清完蛋后,整天提溜着鸟笼溜达的贝勒爷,一副穷酸相还非要装贵族,谁给你们这么大的勇气?
所以,拖才是最好的办法,别管多桀骜不驯的鹰,饿上几天,保证比鹌鹑还听话。
不过看在陈海湘的面上,看在大学四年经常吃老陈家东西的份上,傅松决定给陈叶明一个机会。
至于他能不能抓住,能不能说服自己,那就看他的本事了。
“陈厂长,我跟海湘是同学,关系好着呢,私底下还得叫你一声叔,所以你千万别客气,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陈叶明端起茶杯,一边慢悠悠地吹着漂浮的茶叶,一边赞道:“好茶好茶!”
傅松虽然说的相当客气,但陈叶明却咂摸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有些话得反着听,比如,私底下还得叫你一声叔,重点不在于“叔”,而在于“私底下”,至于为什么是私底下叫叔,那是因为现在谈的是公事。
还有,他特意点出跟儿子关系要好的同学,或许是他心里话,但却由不得他想到另外一层意思。
我今天来见你,是看在你儿子的面上,但你不能太过分,否则不仅不给你面子,而且跟你儿子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作为一个在国企干了几十年的老狐狸,陈叶明很快就捋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国棉四厂是国家的,而不是他陈叶明的,但陈海湘这个儿子却是自己的,孰轻孰重,那还用说?
于是,他连忙把来之前想好的话给咽了回去,决定先摸摸傅松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