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委员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加强监管不行吗?”
傅松苦笑道:“赵委员,咱们国家的老百姓实在太聪明了,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所以我不敢赌。退一万步讲,就算通过加强监管能把所有的问题消灭在萌芽状态,可在政府眼里,农户始终是弱势群体,即便过错方在农户身上,往往最后买单的还是企业。我这人怕麻烦,更怕被人戳脊梁骨骂是无良资本家,所以,还是自己干吧,是赚是赔,我都认了。”
傅松是真的很无奈,在国内想做点正事儿太难了。
说好的按合同办事,出了问题该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但最后却搞成按闹办事,谁弱势谁有理。
赵委员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既然你已经有了通盘打算,我就啰嗦了。”
傅松道:“其实对于分散的农户来说,最好的经营模式还是之前农业合作社,这种模式用不到龙头企业,农户拥有更多的自主权,利益也容易得到保障,可惜了。”
赵委员叹了口气,满脸苦涩道:“是啊,可惜了。”
也只能说一声可惜了,没法说对错。
每个时代的主要矛盾不一样,要解决的主要问题也不一样,摸着石头过河,错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这就是改革的阵痛,有利就有弊。
之后,傅松又跟赵委员聊了远景集团与土壤所人才对接的问题,他现在摊子铺的大了,亟需高素质土壤专业的人才。
赵委员是国内土壤领域的祖师爷,只要他肯帮忙,别说土壤所了,其他高校、相关科研院所的人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赵委员哪里不明白他打什么主意,笑道:“你让我帮你挖国家的墙脚,我肯定不干,我只能说不支持也不反对。当然,如果是人才合作的话,那我倒是能说上两句话。”
傅松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挖人和合作有区别吗?
在他看来,没什么区别,只要把人忽悠过来,他就不相信,这些人还愿意回去拿一个月一两百块钱的死工资。
在赵委员这里呆了大半上午,看老爷子面露疲惫之色,傅松连忙告辞。
赵委员把傅松送到办公室门口,对冯保国道:“保国,你替我送送客人。”
傅松知道师徒俩有话要说,连忙道:“不用不用,我认路。老冯,今天给你放假,回家陪陪媳妇儿。”
从土壤所出来,看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去粮食学院来得及,于是开着车回去接上沈红。
沈红为了陪他去看大侄女,今天没有跟着出去巡察,还特意打扮了一番,一上车就问:“怎么样?合适吗?”
傅松上下打量着她,无语道:“又不是去相亲,至于吗?”
沈红羞答答道:“第一次见你们傅家人,总得留下个好印象吧。”
傅松好笑道:“那是我侄女,真要论起来还得叫你一声三婶呢。”
“三婶?那多不好意思呀。”沈红一听这话,笑得眼睛都没了。
傅松:“……。”
给你个棒槌你还当针了,就算是老子愿意,傅华也不愿意啊。
沈红自娱自乐完后,道:“我还以为你中午在赵委员那吃完饭才回来呢。”
傅松道:“赵委员年纪大了,不怎么爱应酬,我倒是想请他吃饭,又不能硬拖着他去。”
沈红问道:“你们都聊啥了?”
傅松简单讲了一遍,沈红诧异道:“明年入不了关?难怪你一点都不着急,上半年刚回国后听别人说明年入关,我以为你会急吼吼地制定应对策略。”
傅松道:“急也没用,远景集团看着体量挺大,但跟国外的粮食巨头们相比,还是太小了。赵委员刚才倒是提醒了我,靠远景集团单打独斗是不行的,我以前太过于追求绝对控制,总想着什么事情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