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纠正道,“十亿元是新材料产业投资基金的规模,并非全部投给光威集团。”
刘克莉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苦笑道:“百闻不如一见。俗话说,判断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什么。
所谓的知易行难,很多事情嘴上说的容易,但做起来却千难万难。傅总,你是一个真正知行合一的人。”
傅松洒然一笑:“我没你说的这么伟大,无非是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条件,否则,我也会像大部分人一样,各人自扫门前雪,躲进小楼成一统,老婆孩子热炕头。”
刘克莉扑哧一笑:“傅总,没想到你这么幽默,把三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句子组合在一起,居然依旧能表达出你想表达的意思。”
“这不算什么。”傅松有点小得意,“洛阳亲友如相问,轻舟已过万重山;劝君更尽一杯酒,从此萧郎是路人;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柳;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东风不与周郎便,一枝红杏出墙来……。”
三个女人顿时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
刘克莉笑了一会儿,突然懊丧不已,坏了,居然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了,打了一辈子雁,被雁啄瞎了眼,太不应该了。
于是,她连忙把话题又给扯了回来:“傅总,你认为陈光威先生符合你对企业家的定义?”
“对,他是我认识的人中,唯一的一个具有企业家潜质的人。”傅松对陈光威不吝赞美之情,“就拿他做碳纤维材料这件事来说,国内很多钓竿企业难道不知道碳纤维钓竿是大势所趋吗?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为什么他们不去搞碳纤维材料研发呢?
因为太难了!
钱、人、技术,都缺,但最难的还不是缺少这些,而是未来的不确定性。”
刘克莉点点头道:“如果投入了无数的研发经费,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搞研发最怕这个。”
傅松道:“这就是你刚才说的知易行难,很多老板宁可呆在舒适区里等死,也不愿去冒险。
反观陈光威,他搜刮家底一共筹措了一千两百万块钱,却敢将这些钱一分不剩地砸到研发中。
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我是,我是做不到的。
这就是我最佩服他的第一点,有勇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但他又不是蛮干,在他决定搞碳纤维材料研发之前,已经对这个行业做了详细的调查,并且咨询了很多专家,最后又来远景研究中心寻求合作。
呵呵,要眼光有眼光,要执行力又执行力,有勇有谋,这种人如果不成功,我敢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刘克莉没想到傅松对陈光威的评价如此之高,顿时来了兴趣:“傅总,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想对陈先生做次专访了。”
傅松哈哈一笑:“你要是真想采访他,我可以给陈老哥打个电话。”
“那敢情好!”刘克莉高兴道,“傅总,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趟出来,真是不虚此行啊!”
“举手之劳。”傅松摆摆手,“不过我不敢保证他同意,陈老哥跟我一样,都不喜欢张扬。”
刘克莉笑道:“以我近十年的访谈经历,绝大部分采访对象都很乐意接受采访,甚至有的人主动邀请我去做采访。
但在你这里却头一次碰到了钉子,我本来还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采访。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真正做实事的人都这样,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上面。
傅总,我没说错吧?”
傅松不置可否地笑笑:“高处不胜寒呐。”
“也对。”刘克莉赞同地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傅总,采访稿你看过了吗?你觉得如何?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