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人人都相互欺骗的世界里,做一个诚实的人,反而会被当作害群之马,以至于孤独的死去。
按照这种说法,我一定会是活得最为悠久的那个,孤独的活着。
我一直在对重要的人说谎,对现在的父母,对现在的恋人,一次又一次的。
可人活在世上,有些谎言是必不可少的,我姑且是承认这一点。
然而我对于彩音的那些谎言,却理应都能避免,只是我没有那么做。
事到如今去狡辩,为自己的行为添加美化,绞尽脑汁去做一个合理的解释,看似轻松,可我已经感到厌倦了。
准确来说,是我没有再继续那样做下去的余裕,我败给了内心叠加的罪恶感,败给了她那双纯洁无瑕的眼睛,仅此而已。
再经历过有沙的事情之后,我一度以为我今后能成为一个更加真诚的人,结果显而易见,爱撒谎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诚实为何物,这妥实是件令人悲恸的事儿。
我想,我这人并不适合恋爱,不配去成为任何一位可爱女孩的心灵支柱。
可即便有着这样的思想,我却仍是想要将名为咲良彩音的女孩儿,捆绑在我的身边。
一如我那时所言,我深陷内心的泥沼,奋不顾身地将那女孩儿拖进来,却希望她救我。
倘若将这称之为我对她的爱,实在是不够恰当,该说是占有欲,或者说是其他的什么。
总之,不是好词儿。
可毋庸置疑的是,我坚决不允许咲良彩音从我的世界中消失,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想避免的展开。
因此,我深深地对自己的所做作为感到厌恶与轻蔑,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既会在此时此刻伤害她,见证她掉落眼泪,又蛮狠地要求她不许跑远我身边,只能留在这哭给我一人看。
看,多么邪恶的男人。
这是比平庸,更招人恨的东西。
“彩音……”
哪怕在开口之前,内心是多么的痛苦与纠结,可当第一个字符从口中吐出后,接下来的话,竟像是决了堤的洪水般涌出,顺畅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起初,她或许只当我是想她袒露心扉,脸上还显现着喜悦却略带醋意的小表情,一如既往的可爱。
可当她听见昨晚发生在居酒屋内的事儿后,她脸上的笑犹如她细雨过后的涩谷天谷,正当一瞬间以为要放晴的时刻,那倾巢而下的暴雨,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茫然,惊愕,悲伤,痛苦,绝望。
我不晓得用哪一种词汇来形容更为恰当。
真是可笑,这种时候,我脑海中思考的,竟是关于形容词的事儿。
不,正因为我没有直面她悲痛表情的勇气,才用这无关紧要的事儿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意识到这是不能做的事儿,瞥干净心中的想法,直视她的眼眸。
“刚才说的……是骗我的吧。”
她那动人的眼睛,绽放着绝美的凄光,换做曾经的任何一个时刻,我都会受不了她此刻的注视,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对她说:
笨蛋,当然是骗你的。
“都是真的。”
我说。
“不单单是昨天,四月的时候,我不可抗力地将醉酒的她送回了家。”
她望着我的眼神逐渐失去温度,攥紧的拳头,颤抖的肩膀,以及眼角无声,缓缓溢出的泪珠,无一不刺痛着我的心。
哪怕是这样,我仍旧是目不转睛地与她对视着。
“……那之后?”
“什么都没有,回家了。”
她沉默。
墙上的时钟指针不停地转着圈,整个客厅内唯有它还保持着时间流淌的状态,其余的任何东西,都像是被施加了定身的魔法,动弹不得。
哦不,还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