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来了,垣将军还请安心。”
刘义真对垣护之还是有歉意的。
垣护之是知道刘宋中央的决策的。
刘义真不知道垣护之心里到底怀疑过多少次,甚至说心里责骂过多少次,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守下来了。
“垣将军忠烈之举,让朕想起了孝宗皇帝和蒯恩将军。”
此话一出,本就有泪水在眼中打转的垣护之却是再也刹不住眼中的泪水,顷刻间就如同泉涌一般流满了整个脸庞。
“臣等陛下很久了!”
一句话让刘义真也觉得鼻子一酸。
君臣二人似乎是都想到了在上党战死的刘义符,有些悲伤的坐在一起不知所措。
“陛下。”
垣护之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暗然神伤一阵后他对刘义真说道:“陛下不该亲自前来!”
“这阳平关虽是易守难攻的名关,但我军人数毕竟处于劣势,很难挡住赫连勃勃的全力进攻,若是……”
留在此地的凶险,垣护之再清楚不过了。
刘义真能来,他很感动。
但要是刘义真被抓乃至被杀……
那垣护之怕是自裁的心都有了!
天子的亲自到来,对于关内的守军自然是一剂相当强力的良药,但对于垣护之这种时刻关注着全局的将领而言可不是。
天子亲摄险地,这种压力对于垣护之来说根本就是难以承受之重,怕是以来上来战场还要在后面留下些许的心神用以保护天子安危。
和垣护之有着一面之缘的谢晦却是摇头。
“现在不要说这些了。”
“天子来,也是因为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接着,谢晦便将重新商讨过的“困龙之策”告知了垣护之。
垣护之知道计划后也是呆坐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个计划,未免有些太胆大了!
胆大到,垣护之都怀疑这是不是刘义真和谢晦编出来哄骗自己的话……
不过刘义真既然亲自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戳破谎言最大的证据,所以哪怕垣护之再不相信现在也只能信了。
“想必垣将军现在也明白了。”
刘义真指着不远处的关墙:“这道墙,守的住要守,受不住还是要守!”
“而且朕现在与赫连勃勃见过面了,他知道朕就在这墙后面,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攻破这面关墙。”
“只不过这次……不会再有人死了!”
垣护之看向刘义真,恍忽间彷佛看到另一张有些相似的面庞。
当初刘义符为了给宋军主力争取逃亡时间,留在了上党,告诉了拓跋嗣自己的所在。
现在,刘义真也是将自己暴露于赫连勃勃的面前,为北方的战事拖延时间。
“刘氏天子,果都胆大心雄。”
垣护之在听完整个计划后也明白了刘义真退不得。
这关墙,同样也退不得!
“陛下只要有令,臣等必将死战!”
“不用那么夸张。”
刚刚燃起来的气势被刘义真毫不留情的打断。
“守城,没必要拿命去守。”
说着,刘义真神色古怪的看向垣护之。
“今早朕去关墙上看过了,赫连勃勃攻城的利器主要是投石车?”
“正是。”
垣护之没察觉到刘义真神色的异常,反而是大倒苦水。
“阳平关正处于汉中盆地边缘,地势偏低,赫连勃勃的投石车攻打我们还有着地利优势,确实难以抵抗。”
“前面三座关墙中的两座之所以被破,都是因为关墙抵御不住砲弹,被砸塌了一部分,让敌军冲了进来。不然也没那么容易被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