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二爷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看见沄洺进来,眼神立刻冷冽起来。夫人松开霍沄洺的手,坐到二爷旁边的位子上。
霍沄洺在屋子里正中间跪下,小声喊了一句师父。二爷倏然站起,上前两步,长腿一抬,一脚踹在霍沄洺的肩膀上,霍沄洺一下子没跪稳,倒在一边,他缓了一下,感受到自家师父的怒意,立马撑起来跪直。
“你如今真是胆子大了啊?胭花柳巷你也去得了?有没有给咱家找个少夫人回来啊?今日是柳巷竹居阁,明日是不是就该去赌坊寻你了?”二爷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垂下,大声呵斥道。
结局便是打了家法二十三杖。
霍家的家法非本家不打,只能用在霍家当家人身上,历代当家人,袭爵之前都得经历一次,算是霍家的认证。
羽泽一路上嘱咐家丁稳些,别碰疼了他的少爷。刚把沄洺放在床榻上,羽泽给他脱了鞋,跟他说,“少爷,你等等啊,我去给你拿药!”
“你回来!”霍沄洺叫住了他,“你少给我弄那些内用外用的药,不是苦的倒胃,就是疼的要死。”
“那可不行,这回可是家法,不吃药上药的话,容易生病的!我去给你弄药!”羽泽坚决地说。
“你先把我衣服换了,轻点。”霍沄洺刚哭完,嗓子有些哑。
“行。”
霍沄洺换完衣服,刚躺在小塌上缓了一下,羽泽便给他端来汤药,话说了一箩筐,霍沄洺愣是把头往里面一侧,全然当作耳边刮过的风。
傍晚,清云轩外,
二爷手里握着上好的外用药,轻轻走到清云轩内院,门虚掩着,屋子里飘出草药的清香。
二爷刚要推门进去,就听见沄洺有些沙哑的声音嘟囔着:“什么破家法,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亲师父,怎么会这么疼,等我以后当家了,第一个我就废了这家法。”说完,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行,不能废,等我收个徒弟天天打他家法!”恨恨地说完有哎呦了一声,应该是碰到伤处了。
二爷刚开始听着还有些想笑,听见这哎呦一声便忍不住推门进去了,一旁的羽泽吓了一跳,刚要行礼,二爷一抬手便免了,接过他手中的汤药碗,便示意他出去。
羽泽会意,出去后还不忘关上门。
一地的药汤子和碎裂的药碗瓷片,想来羽泽是废了不少功夫,连收拾屋子的时间都没有。
察觉到床帐的纱帘被掀起来,霍沄洺的第一反应还是抗拒,态度非常不好地嚷了一句:“去去去,都说了不喝!烦不烦!”
“咳咳!”二爷故意咳嗽了下,说,“不喝?”
刚两个字,霍沄洺一下子从榻上抬起头来,“师父!”不看见师父还好,看见师父之后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了,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喝了。”二爷用极其平常的语气说出最普通的两个字,完全不像是生过气的样子。将药碗放在床榻边的小案上,霍沄洺立刻支撑起身子,捧起药碗一饮而尽,表情痛苦极了。
二爷展开手,里面是一个油纸包的小袋子,霍沄洺瞧了一下,立马知道了师父不生气了,从小到大,他喝药一定要配上南街集市上铺子里的梅子果。
霍沄洺重新趴好,二爷语气威严地说:“都多大了,还闹小孩子脾气,就知道欺负羽泽,不上药,不喝药的,你怕是疯了吧?”
霍沄洺没说话,把头扭向里面,二爷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确认没发烧。然后掀开被子,拿过一旁的药酒,要给他上药,霍沄洺不由得往里躲,二爷叫了一声:“别动!”
“疼!”沄洺大喊。
“闭嘴!现在知道疼了,你在竹居阁欢快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
“嘶!”沄洺倒吸一口凉气。
“别乱动!我知道疼!”二爷给他讲了霍家家法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