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惯自家少爷说这件事。
霍沄洺轻一咋舌,竟无言。
过了好一会,他又说:“今日这事,你回去别跟师娘嚼舌头,她现在正养胎,你少去她面前烦她。”
“少爷,可是,那小僧说的头头是道,万一真是咱们跟箫姑娘命里犯冲。总不能什么都不顾了呀!”
霍沄洺站住脚,回头瞪了他一眼,说:“你怎么也箫姑娘箫姑娘的叫?”
羽泽愣了愣:“那......叫什么?”
“原来叫什么还叫什么!叫箫小姐呗!”霍沄洺说完回头快走了几步,羽泽在原地嘟嘟囔囔说了句:“哪里还是什么小姐了......”
所幸,这话没叫霍沄洺听了去。
霍沄洺跟羽泽回到刚才的大殿里,便准备回去了,走到马车近处,羽泽跟霍沄洺说:“少爷,咱们的车还有位置,能不能让晓葵姐姐跟咱们挤一挤?”
霍沄洺当然知道他的小心思,他也很愿意成全羽泽,便说:“我当然不介意,就不知道晓葵姐姐愿不愿意跟你坐一辆马车,会不会嫌你烦?”
“当然不会了,我哪里烦?”羽泽瞪着眼跟霍沄洺打嘴仗。
“哼,哪里都烦。”
羽泽自然不与他计较,跑去夫人身边,跟晓葵说:“晓葵姐姐,少爷的车还有位置,你跟我们一辆车回去吧,省得一路走,多辛苦。”
“啊?”晓葵不知道应该咱怎么回答,正要拒绝的时候,夫人掀开帷帐,说:“去吧,晓葵,这会儿少爷清醒了,不会为难你的。”夫人说完笑了笑。
晓葵才点点头,跟羽泽上了后面的车。
马车颤颤悠悠,晓葵跟羽泽都怕挤了少爷,便挨得近些,马车一抖,二人的肩膀就贴在一起,晓葵还看不出什么感觉,羽泽的脸已经涨红,霍沄洺瞧着他俩的样子,就想起来自己当初和箫祁韵在一起的时光,便是瞧着不顺眼。
他轻咳一声,说了一句:“我饿了。”
羽泽低着头,心神已经游离到二里地外了,愣是没听见少爷这话。晓葵轻轻用肘碰了他一下,羽泽立马抬头:“怎么了,晓葵姐姐?”
晓葵朝着他轻笑一声,说:“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少爷说饿了。”
羽泽立马抬头看向霍沄洺,说:“饿了也没办法,谁叫您早上起不来,说什么也不用早饭的,现在跟我说饿了,我又不能给您变只兔子出来。”
霍沄洺很想一巴掌打过去,但是他告诉自己,要忍!忍住了!当着晓葵的面一定要给羽泽留面子!不然这孩子娶不着媳妇可砸手里了!
晓葵听见羽泽这样跟少爷说话,少爷居然没生气,也很是吃惊。
霍沄洺狠狠瞪了他一眼,从位置上离开,弯着腰跳下了车,路过羽泽的时候,静默无声地踩了他一下,羽泽咬咬牙没叫出声。
他找了匹马骑上,几步便到队伍最前面,又瞧见靳佩哲怀里拥着新夫人,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家已经毫无地位可言。
靳佩哲开口问:“你怎么出来了?”
霍沄洺长腿一用力,手中紧握缰绳,留给靳佩哲一个“哼!”,快马便奔没影了。
疾风重重拍在脸上,很有清醒之效,小僧的话还在脑子里翻转,他不相信自己是什么天玄,贵人,也不想相信箫祁韵是他的什么劫数,可越是不信,越害怕他说的是真的。
他在快马驰行中想:哪怕真如僧人所说,他和箫祁韵命中相克,是他的天劫难逃,只有此生不复见,才能让他平安一生的话,他选择的是身负天怨,承了这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