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扎了一针,隔天就渐渐好转起来。
杨花她爹又来了几趟,都被薛德彪带人抬了回去。
杨花她爹毕竟身子虚,后来变成三天来一趟,七天来一趟,渐渐地不来了。
村里热闹地议论一阵,随着春荒加剧,也没了说闲话的力气。
这时候已经是四月份了。
苍白的太阳依旧整日挂着,不见雪不见雨,天地间一片枯黄,不见一丝绿意。
薛灿站在高坡上,遥望北边大山,感慨这里不愧是苦寒之地。
阳春三月,本该杨柳依依,桃花争艳,结果他们这里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真是没盼头啊。
她昨天听说村里死了个孩子,是大旺的儿子,好好的孩子刚两个月,无声无息地没了。
大旺他媳妇哭诉,家里整天吃黑面糊糊,连口荤腥都吃不着,她的奶跟水一样,那孩子就是饿死的。
薛灿心道,村里能吃上黑面已经算好的了,更多人家连黑面都吃不起,整日吃麸子米糠冲成的糊糊。
薛灿信守承诺,一担木柴换一个黑面馒头,结果很多人连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一动就饿,还不如躺着吃糊糊。
没办法,真是没办法。
薛灿仰头望望天,暗暗祈祷,快来场雨吧,要不然就不是死一个孩子的事,他们整个村子全得遭殃。
冯灵跟她感叹,去年夏天她们那边整整下了一个月的雨,怎么就没往这边匀一匀呢?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孙里正三天两头往北堂县跑,打听朝廷发不发赈灾粮,要是今年闹旱灾的话,朝廷准备怎么应对。
师爷坐在衙门门口,抽着烟袋发愁,“你问我,我哪知道皇上的意思啊,要不然你去京城问问?”
孙里正碰了一鼻子灰,无可奈何地回来了,但他不死心,过两天又往北堂县去。
薛灿佩服他,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里正。
站在高坡上发了一会儿呆,她往家中走去,先去西厢房看了看。
这屋里点着五六个炭盆,在适宜的温度下,四十个小格子里,总共发出来三十多个小苗,绿油油看起来煞是可爱。
薛灿看着土豆苗和红薯苗,心情逐渐好转。
这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到底什么时候下雨,她今年能不能种地啊!
种田成首富,谁稀罕当你的太子妃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