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从监门厉嘴里问不出任何事。
李恪深吸一口气,克制住问话的冲动,作揖拜谢“有劳监门日夜守护。”
“无妨,无妨。谁叫我就是个不称职的监门,闾垣之处形同虚设,这才让贼人横行无忌呢?”
客气两句,李恪拜别监门厉,忧心忡忡回转家中。
院墙之内有两道人影并肩立在桔槔之畔,一高一矮,一健硕一窈窕,月色之下,俱显出一身墨褐!
李恪大喜过望“憨夫君!”
那两人同时转身。
高的那个果然是憨夫,数日不见,他身上几乎看不出改变,只是身边却站了个娇俏少女,皮肤白皙,五官娇俏。
她穿着和憨夫同款的裋褐黑襦,光脚踩着一双草履,秀发如男子般简简单单扎成髻。髻上插着一根细枝,细枝尾部,还有叶芽没有清理干净。
李恪不由心生感慨。
憨夫才叫成功人士,两次相见,上一趟是助理先行,这一趟有秘书陪跑……
“憨夫君,敢问这位阿姊?”
“她是我师妹辛凌,此次听闻恪君有事,便被我一道拖来了。”
“严氏之子恪,见过辛阿姊。”一听是来帮忙的,李恪沉声抱拳,拱手作揖。
谁知辛凌根本没有回礼的打算,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扭头就去向癃展的屋子。
李恪和憨夫面面相觑。
“恪君……那个,我师妹性子虽傲,却是面冷心热之人……她忙着看机关去了。”
看憨夫手足无措的样子,李恪哑然失笑,深深一揖“我又不是拘礼之人。憨夫君,久违。”
“久违!”憨夫躬身回拜,“昨夜得了传讯,我与师妹兼程而来,又因为你要我等匿踪而行,这才在里外避到深夜,让恪君久等了。”
“得憨夫君千里相助,感激不尽。”李恪诚心答谢,“憨夫君,方才监门在外大喊贼人,莫非是与你二人做戏?”
“我正想与你说此事……”憨夫脸色凝重下来“恪君,你是否与人有隙?”
“与我有隙的人可多了,还都是些权势之辈,做起事来无所不用其极。”李恪苦笑道,“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千里迢迢求助墨家,害的憨夫君星夜赶来。”
“怪不得……我与师妹确实看见有身影翻墙走远,也试过寻巷去追。奈何我等对苦酒里不熟,最终还是被他跑了。”
“这么说方才真有贼人?”
“确有其事。”
李恪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如今山雨欲来,我一家的生死便要托付给憨夫君了。”
……
一晃两日,九月初九,田吏奉马踏闾门,田典余赶在最后一刻,手持租令出现在乡里们的门前。
他今日素色深衣,腰缠黑带,头上顶着冲天的竹冠,手持简书面色庄严。
“苦酒严氏,接令!”
严氏带着李恪在院中站定,躬身深揖,口中唱诺“严氏接令!”
“令!苦酒户人严氏薇者,受田一顷,其年大丰。依律,当缴刍两石,槀三石,租田什一,亩产一石八斗,季秋中旬纳租,自送句注乡仓!此令,始皇帝二十七年,季秋!”
“唯!”
这是家里的第二份租令,小穗儿的租令先一步颁出,内容与这份一般无二,而等到李恪家的颁完,田典余一抖袍袖,将简书收起来,换上和颜悦色的嘴脸“严氏,你可有疑问?”
严氏微微一笑“秉田典,今岁雹灾过境,家中菽豆尽毁,独妇一家连过冬口粮都无处去寻,也不知这大丰一说,是如何得来的?”
田典余笑得阴阳怪气“此事说来,你等有所不解也是正当的。丰年与否比得是往年,比得也是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