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间大约50多平方米的办公室,摆着五张桌子,野口坐在最里面的一张,四周墙壁上贴着通化地图,朝鲜地图,铁路车站图,还有一张图因为多是日本字,看不准确,但模模糊糊地能感到是历年来发生的铁路巡道事故,几乎每年都有死伤,多是被火车撞死,还有一个是被雷电给劈死的。
唬得蜂子心里嘀咕:“这么危险的工作,二伯为啥还是介绍给自己。”
正在疑惑间,野口武俊说:“铁路巡道工是列车正常运行的关键工种,需要心细如发,不得偷奸耍滑,发现问题要立即上报,明天,我们就开始从这里沿铁路线向东检修,你备好行装,注意保暖,随我同往。”
说着从桌子上拿起薄薄的一本书说:“这是我翻译的支那文《铁路巡道工手册》,你随身携带,常记常看,待熟烂于心以后再告诉我。”炳坤点头应诺。
野口见蜂子点头,突然问道:“你知道什么是支那文吗?”
蜂子:“知道,来东北的路上,我二伯对我介绍过。”
野口武俊慢慢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回住处翻看手册吧,你先熟悉一下车站。三天以后的上午9点钟,你带上行李到巡道班,我们一起出发。”
蜂子向野口行礼后转身正要离开,听见野口又说道:“一会儿你去会计室领这个月的伙食票,车站食堂就在你住处的东侧,早饭开饭时间7:30~7:40分。”
蜂子转身,应诺,再次行礼后,回到住处。
到了晚上,才知道这个房间还有另外三个人,一个是厨房的帮工,一个是锅炉房的烧火工兼澡堂的搓背工,一人是车站的保洁,卫生打杂等工作。
上午在见到的是厨房的帮工和烧火工。帮工叫张保岭,烧火工叫王春海,打杂的叫刘大成。这几个人刘大成最年轻,王春海最年长,张保岭居中。
他们对对炳坤都很客气,炳坤对大伙说:“你们都年长,我小,以后有事,多使唤我。”
王春海说:“你可比我们的地位高呀,我在这里已经六年了,换了几十个巡道工,野口先生亲自送来的,也只有你一个人,你有事,还是使唤我们吧!”
张保岭对王春海说:“他还小,听不懂这些话。野口先生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你不知道大刘是咋死的了。别再说扯犊子的话。”说话间,对蜂子点头憨笑。
在车站食堂吃的早餐是林炳坤有生以来,吃到的最好早餐,他进入食堂后,也学着别人的样子,交了餐券,拿一个大盘子自己排队打菜。
当林炳坤发现饭菜随便打,没人管时,简直就吓住了,因为来的时候,村里一个走南闯北的老木匠,算起辈分还是爷爷辈的,平日对他很好,专门很认真地把炳坤领到家里,教了一些在外边闯荡的硬本事。
他说的第一招,就是教他在外吃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一群人在一起吃饭,最主要的有以下三点:
一是拿的碗不能太大了,不能一下盛得太满,饭菜太热无法很快吃完,等饭菜温度降到能吃的时候,即使你用很快的速度吃进肚子,再去打第二碗的时候,别人早就抢光了。
所以,最好的策略是:用一个不太大的碗盛菜,先盛一大半,边晃边吃,吃完再去打上一大碗,就可以不急不慢,慢慢地去品味饭菜了。
二是如果饭菜只是汤类,喝起来就更有技巧。不能用筷子翻动,这样凉得太慢,要用筷子把最表层的拔到嘴边,只喝最上面薄薄的一层,别管整碗汤有多热,这一层因为在最外层,一准是凉的。等喝下去小半碗了,下变得很热,你就可以晃着喝,这样就能有机会再回第二碗。
早餐的场面完全出乎林炳坤意料,他拿着饭盘,跟在别人后面,模仿着别人的样子来打菜盛饭,别人怎么打菜、成汤,他也比或者学。
打菜排队的间隙,小心地四周观望,